而后,太医们便开始查验桌子上的这些饭菜,最后在一道松鼠鳜鱼上验出了剧毒。
这道菜并没有被吃的太多。袁小满记得自己是吃了一筷子的,皇帝倒是只吃了眼前的这几道菜,运气十分好的没有吃到松鼠鳜鱼。其余的几口全是庞贵妃动的。
太医又仔细查验了这道菜,发现只有鱼身的位置有毒,而鱼头和鱼尾无毒。这就证明,这毒不是在烧的时候下的,而是烧成之后下的,所以毒会集中在一个部位。而恰好,鱼身是鱼肉最多的地方,除了试毒太监在鱼尾的位置尝了一小口,其他几筷子全都在鱼身上。袁小满只觉得头皮发麻,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人看到自己吃了鱼。
就在这时候,皇帝却看向了袁小满。“你方才是不是也吃了鱼?”
“我……”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是被皇帝本人察觉到了。袁小满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时,禁军统领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跪在了皇帝面前。
“世子殿下出现在御膳房。禁军包围御膳房之时,他冲破重围逃脱,现下已经逃到宫外去了。微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这种时候,顾砚行出现在御膳房,实在是让人介意,更何况他还逃了。大家不怀疑他都说不过去。
袁小满的脑子一下就懵了,立刻在皇帝面前跪了下来。“今日的确是我一个人进宫的。最开始是听说让我们二人一起进宫,很快又来了个公公,说是陛下体恤,只让我一个人进宫。此事,必是有人做局,要陷害世子。”
这些,刚刚袁小满就已经给皇帝透露过了。她希望皇帝可以信任她。
可皇帝却让太医去验了一下袁小满用过的筷子,那筷子上的确是有毒。袁小满用过这双筷子,可是她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上回进宫救那个宫女的时候,是不是说可以提前吃下解毒的药丸,便不会中毒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可疑了。
顾砚行要在御膳中下毒,担心袁小满误食,便让她事先服下解药。这样的解释怎么看都是顺理成章的。如此一来,他们二人的嫌疑更重。
“陛下,请相信我。世子和我都没有加害陛下的理由啊!”皇帝有子嗣,还有好几个。就算是皇帝驾崩了,这皇帝也轮不到忠王爷来做。若说是先前的误会,都已经水落石出了,顾砚行就更没有要毒杀皇帝的必要了。
当禁军统领说在御膳房发现顾砚行的时候,袁小满脑子里面出现的就是那个假扮过顾砚行的人。他真的是太像了。
可是,这个人明明就是千盟的人。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
为了证明他们不是有预谋的,袁小满向皇帝交代了自己百毒不侵的秘密。裴院正等一众太医都不相信,袁小满就把太医院里面能找到的毒药全都吃了一遍。
不管是鹤顶红、砒霜还是鸩毒,那些令人惧怕的剧毒进了袁小满的嘴里,一点儿效果都没有。那些太医们也是十分惊讶,而后袁小满说出了自己曾经在千盟的令人绝望的经历。
她得吃过多少毒药,才能变成这样的体质。
可谁知,禁军统领却说道:“那不是正好。世子殿下下了毒,就算袁姑娘不知情,也不会有危险的。”
“不是顾砚行。他不会杀害陛下的!”
皇帝咳嗽了两声,众人安静了下来。
“不管是不是,总不能逃跑的。”
而后,朝廷下了海捕文书,缉拿顾砚行。整个忠王府都被金吾卫的人给围了。而袁小满,则是被留在了宫里。虽说没有被关进牢里,却是被安排在了孟芸以前住的宫殿之中,不能随意进出,由女子护卫队的人亲自看守,和***无异。
而另一边,秦阳一直守在宫门外,当他看到有一个和顾砚行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宫墙翻出来,且不看他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虽然袁小满还在宫里,但是他更加担忧顾砚行。是以,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顾宅。那时候,元庭已经在那里了。而且,还和顾砚行发生了剧烈的争执。
顾砚行是想进宫去见陛下的。毕竟他重伤那么久,以他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潜入皇宫,最重要的是,袁小满还在宫内。可元庭的看法不一样。若是现在进宫,那顾砚行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发落。倒不如先躲起来,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向皇帝自证清白。
“逃了岂不就是认罪?”
“此事乃是五皇子做局。他一定都安排好了人证物证,就等着你回去自投罗网呢!”
没过多久,皇帝下令发布海捕文书之后,就连秦阳也觉得应该先跑了。
“你不必担心袁小满。若是陛下准备对她不利,早拿她引你出来了,怎么可能只发布海捕文书呢?你若是去救她,反而是让人觉得你们是一伙儿的!”
袁小满虽然嫌疑也很大,但是她仰仗的是救过皇帝两次的恩情和信任。顾砚行的确不适合再和她接触了。而忠王府那边,其实也是一样的情况。
顾砚行听了元庭的话,千盟的人已经布置到位,他要逃出京城,并不是难事。他们自小路出逃,上了一辆马车。他们所行的路线并没有追兵。虽然千盟的手段厉害,但是事发突然,仓促之间,这未免也太厉害了。
顾砚行心下疑惑,刚准备询问元庭的时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白烟,紧接着,他就觉得脑袋晕晕的,元庭的脸也在他眼前晃晃悠悠地变成了两三个。
“你……”顾砚行只囫囵地发出了一个音节,而后便晕倒在了马车里。
秦阳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跟着前面的人驾着马车。直到出了城,他的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把匕首。
“老实些,能保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