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郑说起来含糊其辞,好在秦珏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
很明显是秦政想要见他,只不过秦珏曾经严明,决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他的身份。
不得不说这秦政的心思十分缜密,自己都险些被蒙混过去。
只是这秦政忽然跑到桓宜城干什么?
秦珏心头不禁疑惑不已。
入夜,秦珏独自离府前往了玉琼楼。
秦云昭和风四只当他是跑出去和狐朋狗友喝酒,倒也懒得过问。
只要秦珏身在桓宜城中,便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影奴一直都在暗中跟随保护。
玉琼楼乃是桓宜城内最大的花楼,秦珏以前没少陪余少安过来声色犬马。
只不过成婚之后,便再没有来过这里。
“呦,秦少爷,您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秦珏才刚刚进入玉琼楼,玉琼楼的伙计十分熟络的迎了上来。
“今您怎么没跟余少镖头一起过来?”
秦珏朝着四周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秦政的身影。
“我约了一个姓郑的老板谈生意。”
这伙计焕然大悟,连忙引着秦珏上了楼。
“哦……郑老板在楼上地字号雅间,我这就带您过去。”
在伙计的引领下,很快秦珏便来到了一间地字包间外。
这玉琼楼的座位桓宜城最大的春楼,包间共分为天地玄黄四等,其中以天字包间最为尊贵。
通常只有玉琼楼的花魁主动邀请,或是十分尊贵的客人才能够登上天字号包间。
这地字包间的花费同样不菲,每个千八百两银子怕是连门都进不来。
“郑老板,秦少爷到了。”
伙计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不多时包间之内传来一道回声。
“请秦少爷进来,没其他事,不要让任何人打搅我们谈生意。”
伙计应了一声,这才将房门打开。
在秦珏进入房间后,伙计连忙将门关好,在上面挂了一个闲人勿扰的牌子。
一进包厢前面便挡着一块屏风,只见屏风之后,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在端着酒盅自斟自饮。
秦珏缓缓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即便心中早有预感,还是不免露出一脸诧异之色。
“真的是你?”
秦政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袍,头上带着一顶金丝羽冠,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前辈勿怪。”
在看到秦珏后,秦政连忙恭敬的拱了拱手。
“好啦好啦!别扯那些没用的,你怎么跑到桓宜城来了?”
秦政砸了砸嘴,欲言又止的摊了摊手。
“这个说来话长,前辈还是坐下,不如咱们边吃边聊。”
秦珏面色微沉,这才缓缓坐了下来。
“你最好快点给我解释清楚,我的时间有限。”
秦珏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寒光,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犹豫了一下,秦政忽然起身,朝着秦珏恭敬行礼。
“前辈,秦珏此次前来,实乃有一件要事要请前辈帮忙。”
秦珏眉头挑动,眉宇间闪过一抹浓郁的杀机。
“别以为我上次没有杀你,你就能够得寸进尺。我帮不了你,也没有空帮你。”
“前辈,可否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若是到时前辈仍旧不愿帮我,秦政保证绝不多做纠缠。”
秦政不卑不亢的迎上了秦珏的目光,丝毫没有躲闪,反而目光中满是坚定执着之色。
“给你五分钟!”秦珏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多谢前辈。我乃大秦公子秦政,三年前奉旨入齐为质。前不久我得到密报,父王已病入膏肓,恐时不久矣。
父王共育有三子,长子秦毅,次子秦烈,三子秦政。
可时至今日一直未曾立嗣,以至于储君之位高悬。
一旦父王殡天,我大秦必将陷入内乱之中。
此番齐宋交恶,我已八宝蕴魂莲献于齐王,以赎自由之身。
如今的大齐四面树敌,已成风雨飘摇之势,怕是兵祸之日不久矣。
好在有上将军白牧一路护送,秦政这才得平安从齐境脱身。
在进入桓宜城前,我收到密报:父王已于昨夜殡天,且留有遗诏。
三公子谁先入皇都,谁便是下一任秦王。
大哥秦烈修行于天枢学院,此行已由天枢学院强者护送前往秦境。
二哥秦烈虽与我一般沦为质子,可据我得知他以得到赵王支持,由大赵狼骑护送归秦。
所以我恳请前辈助我归秦,倘若有朝一日我能继位秦王之位,定当厚报前辈护送之恩。”
秦珏眉头紧皱,终于明白秦政为何要到桓宜城找他了。
“你刚刚说是上将军白牧护送你从大齐离开的,这白牧可是麒麟楼名将榜排名第一的杀神,难道有他护送你还不够?”
这白牧可是个狠角色,杀神领域冠绝天下,麾下虎贲铁骑威震列国。
按理说若是秦政得到了白牧的支持,归秦继位的概率理应是最大的。
“秦朝先祖遗训:公子争位,不可妄动本国一兵一卒,违者当丧失继承权。
历代先王从未有过逾越,这也是我大秦长盛不衰的原因。
即便出现公子争位的境地,却不会造成国内军民之内的内斗。
公子争位,只能各凭本事,依靠自己的积累的人脉以及智慧
白牧将军只能送我入秦境,后面的事情他都不能在进行干预。”
在秦政的解释下,我心中的一阵明了。
忍不住一阵暗骂:这老秦王够操淡的,本来只需要立储就能解决的问题,偏偏要搞得骨肉相残。
貌似大秦历代先王皆是如此,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下脱颖而出的胜者,怕是没有一个会是庸碌之才。
“前辈若答应护我归秦,秦政即位之后,愿奉前辈为大秦相国。”
大秦相国?
这可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可惜对于秦珏而言没有一丝的吸引力。
“呵呵……你这哪是报恩,这简直是再给我上套,你当我傻啊?相比于大秦相国,我还是觉得在桓宜城做一个狗大户更潇洒一些。”
眼见秦珏始终不为所动,秦珏的双眸中不免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这些年他质于齐境,单论人脉自然无法与两位哥哥相提并论。
“既然如此,打扰前辈了,秦政告辞。”
秦政对着秦珏恭敬的拱了拱手,就算胜算再低,她也必须冒险一搏。
最是无情帝王家,秦政清楚的明白一旦正为失败,对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等一下,我有说不答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