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大火炬,浓郁的香甜让她幸福得眯眼笑,吃得嘴边都是渣渣。
“小傻子。”赵川洲随手揩掉苏念狸嘴边的巧克力,没纸擦手,便伸出舌尖舔了舔手指,皱着眉嘀咕:“真甜。”
“哥哥不喜欢吃甜的吗?”
“不太喜欢,甜的腻味。”
“腻味?”
赵川洲想起来她应该听不懂,解释道:“就是不喜欢、讨厌的意思。”
苏念狸点点头,默默记在心中。
两人出了小卖部继续往前走,赵川洲啃着冰棍儿凉快不少,和苏念狸边走边聊天。
“你跟谁学的普通话?”
“电视,我爸爸每晚让我看《新闻联播》。”
“噗!”赵川洲一口冰棍儿喷到地上,难以置信,“你爸挺……有远见哈。你能看懂吗?”
苏念狸为难地摇头,“其实看不懂,但我爸说,人不能只守着自己的小天地,必须多听多看。”
赵川洲想,苏永坤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人。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哥哥,”苏念狸偏头看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还会来莲花村看我吗?”
“会。”赵川洲没有犹豫,虽然他非常不喜欢这里湿热的天气,非常不习惯这里的人说方言,但他一定会来。
终于回到苏村长家,却只有苏村长的妻子一个人焦急地等在门口,赵川洲以为别人都去找他们了,刚想掏出手机给徐悍打电话,却听到院内一阵吵闹。
“你们先去别处躲一躲,快走,别进去!”
赵川洲被苏村长的妻子推着倒退,不解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先别问,赶紧带小阿狸走吧!”
苏念狸害怕地拉住赵川洲的衣角,赵川洲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苏永顺和曾艳淑气势汹汹地从院子里冲出来,二话不说就要抢人。
赵川洲将苏念狸护到身后,沉着脸大声质问:“想干什么?”
苏村长、徐悍、高升和高飞紧跟着从院里跑出来,见赵川洲和苏念狸总算回来了,纷纷松了口气。
苏村长作为和事佬往中间一站,“进屋说,影响不好。”
等人全进了堂屋,赵川洲忽然看到屋里还坐着一个人,那人萎靡地瘫在椅子上,满头白发,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头。
那人一见苏念狸进来,浑浊的双眼瞬间发光,从兜里掏出一把糖,笑呵呵朝苏念狸招手,“来,来,给里(你)糖呲(吃)。”
赵川洲以为这人是苏念狸的长辈,可苏念狸却万分恐惧地抱住他的胳膊,浑身都在抖。
“那个,关于小阿狸的去留,趁今天人都在便好好说清楚,别吵别闹,谁先说?”
苏村长艰难地开了场,说完便闭上眼睛养神。
情况有些混乱,赵川洲将苏念狸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感觉她颤抖的身体稍微没那么抖了。
“什么情况,那老头子是谁?”
徐悍坐在赵川洲身边,闻言面色尴尬地喝了口茶水,用极小的声音说:“他是……哎呀,我说不出口!”
那老头子忽然颤巍巍站起来,看样子是想将手里的糖送过来。
苏念狸吓得一把猫进赵川洲怀里,狠命搂住他的脖子,惊声尖叫着:“我不和你走!哥哥,救救我,哥哥!”
徐悍一下站起来挡在前面,硬是把即将靠过来的老头逼回了座位上。
“别怕,我在这儿,谁也别想动你。”赵川洲低声安慰吓坏了的苏念狸,想起昨晚高飞的话,总算明白这老头是谁了。
苏永顺哼了哼,“里(你)不用再回苏家,直接跟黄大哥回去,省得偶(我)们供里(你)呲(吃)或(喝)也养不熟里(你)介(这)个白眼狼。”
“黄大哥?我看是黄大爷才对,你们可真是够让人恶心的!”徐悍率先发飙,吐沫星子直接喷到那位“黄大哥”脸上。
“呦!里(你)啦(哪)来的多管闲四(事)?黄大哥可是下了聘礼的,苏恋(念)狸,少给偶(我)装洗(死)!里(你)爸的丧葬费可全是伦(人)家黄大哥掏的钱,现在不认葬(账)了?料(要)不料(要)脸!”
徐悍被气得哆嗦,他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想骂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高飞气不过,跳着脚和曾艳淑用方言对骂,虽然听不懂,但他上蹿下跳,光看着就很过瘾。
“停停停!”苏村长睁开眼拍桌子,“好好说话行不行?曾艳淑,你再骂人就出去。”
曾艳淑还想反驳,被苏永顺瞪了一眼,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徐悍和高飞重新坐下,气呼呼瞪着对面的三只禽兽,恨不得扑上去咬几口。
赵川洲示意高升过来,高升赶紧猫着腰凑近,赵川洲在他耳边嘀咕两句,高升点点头便出去了。
“里(你)搞森(什)么奎(鬼)?”苏永顺警觉地盯着赵川洲,怕他坏事。
“我搞鬼?谁被我搞谁就是鬼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