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不上药是别想安安分分跟他说话了——话说这小狐狸今夜怎么就跟吃了□□一样,毛这么不顺!
不过想到刚刚他也帮了自己的忙,接下来的事应该还要拜托他帮忙,向来识时务的阿斋马上乖巧点了点头:“上上上,麻烦白先生了,你房间里有药膏是吗?走走走,我上了药膏再慢慢跟你说啊。”说着往前一步,推着白无期就往西厢房走。
白无期一回到屋子里就把阿斋摁在座位上:“坐在这儿等着。”
阿斋从善如流。
随后就看着白无期走到一边的案几前拿药膏,阿斋随意扫了两眼他的屋内:沉瑶之前曾经念叨过,阿斋住过的地方都像猪窝一样,说明她这个人在哪儿都跟在自己家一样,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
按照沉瑶的意思,像白无期这样,整个屋子都井井有条,个人的东西很少,屋子里的装饰都和阿斋住的那间客卧无二的人……大概就是到了哪里都不当成自己的家,始终抱着客人的心情留宿的人吧。
想想阿斋还是摇摇头失笑:不对,沉瑶这个说法根本就不准确。
一个走到哪里都不会把那儿当成自己家,始终身外客心态的人——绝不会像白无期这么婆婆妈妈。
是的,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的小狐狸。
“你是不是在骂我呢?”
阿斋猛地抬头,白无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哪一副表情泄露得这么彻底:“嘿嘿,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可是长辈,长辈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白无期一副【我不信】的表情。
随后就搬过椅子坐到了阿斋的面前:“说吧。”
阿斋一愣:“说什么?”
“你不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跟我说,所以才乖乖跟着我来擦药的吗?”白无期倒是把她看了个彻底:“快点说吧,不然擦完药我可就没心情了。”
“小狐狸你还会读心术啊,”阿斋看他一眼:“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善生应该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刚刚邬远山看到我们的时候,我还和他绑在一起,是他先开口提醒我,让我收回血布条的。”
“如果他真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那个当口他怎么可能顾虑得到邬远山?”
“所以呢?”白无期取过药膏抹在手指上,头都没有抬。
“没有什么所以,我就是听了他和采竹的事情之后,想要知道他那两天离开镇远伯府到底是想做什么。你知道的,谢必安应该已经知道他逃脱在外的事了,我得赶在谢必安抓到他之前,帮他完成他的心愿啊。”
白无期听着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你一开始不是还拒绝这件事的吗?这么快就想帮他完成心愿了?”
“那不一样。”
“我要是一开始就不知道那自然就算了,现在篓子都捅到我面前了,我可没办法当没看见。”
白无期只是笑笑,随即抬起抹好药膏的手向着她伸过来。
阿斋忙抬手拦在他手前:“诶诶诶,没事,我自己涂就行了。”
白无期却硬是就这样推着她的手往后,直到又是冰冰凉的触感抵到了阿斋的脖子上。
凉丝丝的,还有点痒痒的。
阿斋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别乱动。”
白无期的声音响起:“你自己看不到脖子上的伤,我这药膏可名贵了,不能由着你乱擦。”
说完,就一直盯着她的脖子,好像真的很认真在擦药一样。
阿斋也就这样看着他。
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随即又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开口却是憋了一晚上的疑惑:“小狐狸,你为什么生气?”
白无期抬眼:“什么生气?”
阿斋笑出声来,指着他开口:“你现在可不要说你没有在生气啊。虽然我认识你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你这家伙不是这样的啊,我先前轰你走你也不走,什么丑话都说了你也好好好对对对地应付,谢必安在面前还敢跑过来给我出头,”说着,还微微朝前探了探身子:“你怎么可能心疼这点药膏?”
“明明今晚我们从善生手上救下唐老夫人的时候还合作无间呢,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白无期没有回答她。
阿斋等了一会儿,见他只擦药,也就断了要他开口的念头。
等到最后,白无期低着头小心翼翼将她脖子上的伤都上好药后,他才坐直身子看着她。
“我是在生气。”
阿斋抬头——没想到还能等到他开口。
“我在生气,怎么会有人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受了伤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样的话,”白无期站起身来,将药膏放回药盒里,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急,一开始还没能将药盒盖好。
“一如你所说,平日里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能好好好对对对,但是这件事不行。”
“我的确不是心疼这药膏名贵,我是心疼那个这样的伤没有十个也有九个,所以就堂而皇之毫不在意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