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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中曾有一和尚,爱上一女子,便要还俗。
可那和尚又在佛法方面颇有造诣,寺中主持不但不肯放人,还加害于那女子。
结果那女子死了,和尚也跟着去了,主持也没有落着好。
被女子的家人将这些事公布于众,主持依旧不悔改,寺庙也就慢慢冷清下来。
到了这一任主持,虽改了许多,可名声到底在许多年前落下了。
虽也偶有香客,可到底大不如前。
最近又没有什么佳节,来寺庙烧香拜佛的人就更少了。
清远这一辈的,是寺中年纪较轻一辈,因此寺中大一辈的和尚经常让他们做些粗活。
说是寺中的规矩就是这样,等他们再年长些就熬出头了。
对此清字辈的大多数小和尚自然是不服的,可也没几个敢真的说出来。
因此每日劈柴挑水的事情,都是他们干的。
挑水劈柴这事儿,夏日还好,一到冬日。
寒风凛冽,冰水刺骨,就变成了一件磨人的差事儿。
更何况一到冬日,去取山泉水的路也变得崎岖难行,只能到山下去取水。
大家更是能少去一日便是一日了。
“清远,你可得帮帮我,我今日肚子疼,那群……谁也不愿意去”
清风捂着肚子,嘴上叫嚣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那你多休息休息,我去就是”
清远做了个修行的手势,又说“这也是修行的一种”
他说完就真的往柴房走,挑着两根扁担,不多时已经消失在了远方。
刚才还弯着腰直喊腰痛的清风,此时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带着个吊儿郎当的笑,就要再去补个觉。
清远此时正走在去山下的路上,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空中已经没有再下雪。
他自小便被师父收养,留在寺庙。
不同于其他小和尚,他是没有家人的,只有寺中的师父们。
因此他的心中并无太多惦念。
师父说要好好修行,他便好好修行。
清远走在路上,心中默念佛经,倒也不觉得冻人。
这样的天气,山路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
清远也乐得自在,每次路过的行人总爱偷偷瞥他的头,好似那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一般。
其实那目光再明显不过了,只不过他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清远也曾和师父说起过这件事,不喜欢这种目光。
师父说,这也是修行的一种。
等他有一日,以平常心待之,在修佛这件事情上,便近了一大步。
远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红点,等到离得近了,清远才发觉。
应当是一女子,穿着一身大红衣,戴着斗笠,前面垂钓的面纱遮住了女子的脸。
身着红衣,确实少见得很。
清远听师父说过,女子出嫁的时候,才会着红妆。
“诶~,小和尚,你过来”
喻雅向远处的小和尚招了招手。
小和尚穿着一身粗布衣衫,看起来十分稚嫩,却在肩上挑了一个大大的扁担。
他左左右右的望了望,等确定了喻雅唤的是他,才十分艰难的往她靠近,仿若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清远确实十分为难,他从小到大都在寺中。
寺中除了下山采买,是没有机会城中去的。
每逢采买这样的好事情,寺中不知道多少小和尚争着抢着去。
清远下山挑水,也曾遇见过女子,可那都是大妈或是奶奶之类的。
曾有几次遇见年轻一些的女子只是带着好奇的目光远远的瞧着他的头。
哪有这样带着轻柔的语气唤他过去的,清远在心中给自己敲了一个警钟。
在听老一辈的故事里,都有这样勾人的妖怪,欺骗和尚然后吃了的。
这么想想,这女子穿着一身大红衣裳,确实很像师父们讲过的故事中的妖女。
“请问女施主有什么事”
清远不自觉的握紧扁担,手有些发白,颇有些见势不对就跑的架势。
离得近了,女子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的在周围萦绕。
也曾有女子上山礼佛时,带着脂粉味的,刺鼻的香味。
清远每每要闻好一阵子的清冽的竹香才能缓过来。
可是女子周围的香味很淡,若有若无,有些不同。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喻雅有些好笑的看着现在她对面的小和尚。
出现了,出现了,妖女或是妖怪们的常用对白,不,不,不,他得镇定。
“施 ,施主多虑了,我,贫僧不紧张,施主又不是妖怪,贫僧有什么好紧张的”
刚说完这句话,对面的小和尚已经僵立在原地,心里的想法全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