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但现在看来,他分明就是天生的恶魔。可怜了这个被他囚禁至死的人,若不是还留有一个头骨,谁能知道她曾经存在过。

    既然如此,那她就将这个人掩埋了吧。

    潘金金升起一股同病相怜,在储物袋里翻了翻,找出一件还是新的,没穿过的外衫,铺在地上,然后走到那石桌旁轻声道:“姑娘,失礼了,我这就让你入土为安。”

    潘金金根本没见过那人,但凭宫厚前世后|宫的数量自然而然地以为这是个可怜的女人。说毕便伸手去捧住那骷髅头,准备将其放在外衫上。

    就在手指触碰到骷髅头的一刹,过电一般的感觉从指间一直穿到脑干,伴随着的一声有如荒山龙吟似的沉重叹息,一片金色的光芒自她手中的骷髅头上发出,不但将潘金金定在原位,还有一道淡淡的人影化了出来。而原本捧在手上的骷髅头在瞬间化成粉末,自潘金金指间纷纷扬扬洒落,未及落地便消失不见。

    威压滂湃浩荡,如大海连绵不绝,古朴浩渺令人窒息跪拜,幸亏潘金金有数百年心性,才能勉强保持面不改色。

    那影子活物一般走动了几步,便停在潘金金对面的墙壁边缘,看起来就像背对潘金金而立,若不是潘金金亲眼看着他走动,他看起来就是印在墙上的一片影子。

    第11章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影子并不是潘金金想象中的“她”,无论是身高,发冠都显示这是个男人。

    她又想错了,这不是宫厚捣的鬼,她很可能撞上了宫厚要找的机缘。

    虽是机缘,潘金金却更加骇然。前头说过,修仙最重要的是机缘,但什么是机缘?世人最易理解的便是宝物功法奇遇。但人一出生,就有不同的天赋身份地位,这些也是机缘。名门正派、大家族本身就是机缘汇聚的结果,即使人不经常思虑到此处,天下修真之人却本能地向往名门正派。

    是故,大成者也多出自大门派,但这些大成者无论是飞升还是陨落,都极少会有遗留散落门派之外——本门就瓜分完了。

    当然也有散修,先不提数量的稀少,这些修士修行过程一般比正常修士要艰苦的多,这个过程既有磨炼意志心境的好处,当然也有坏处。倘不能向上,便有可能反入某种牛角尖。最后,一旦失败,这个失败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因为数万年来飞升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在最后的关头即使不心生扭曲也会竭力求生,岂会随随便便叫人把他生前的积累带走?

    是故,潘、云、林这些在昊天境都算有名的大家族的嫡系子孙从小都会被告诫不要轻易涉险,包括大门派也是——依靠本门按部就班就能有所成就,何必舍近求远?

    故而,前世潘金金虽然被宠的胆子很大,唯独这一点上十分留意,在她五百年短暂生涯里,也无数次见过连“宝”什么样都没闹清就送了命的人。她先前也只是想断了宫厚机缘,没想将他的机缘占为已有。现在这“机缘”现身,潘金金有自知之明,宫厚能取,她未必能取,对宫厚是福,对她可能就是祸。故而潘金金压根没激动万分,相反犹豫再三,才顶着那澎湃的威压试探着开口叫道:“前辈?”

    影子巍然不动,没有回应。

    难道只是一道残影?大凡大成者陨落多会留些神识残片,这些残片因为凝聚灵力的不同威力自然不同,有些能见,有些则能言。

    见那影子不动,潘金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冲破威压的束缚,倘若那影子不能与人交流,她当然是立即离开这里,再叫人前来便是。

    就在此时,她脑中又是一声浩荡龙吟,双膝不由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在她和影子中间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柄三尺长,四指宽,剑通体漆黑,没有任何花纹,唯独在剑柄处嵌一鲜红如血的宝石的长剑。

    “罢了,十七万年只等来你一人。你来试试,若能拔出,活;拔不出,就当作试剑吧。”影子开口了,声音如泉,却冷若寒冰。

    试剑?潘金金没怎么留意前头,她在意的是后头。试剑不就是把她给宰了的意思吗?

    潘金金脸皱成一团,她瞧着那影子一动不动,也没催促她,半响大着胆子憋出来一句:“前辈,我不想要剑啊。”

    “那就试剑吧……”声音毫无波澜,倒是好脾气。

    看见剑尖一抖,潘金金忙道:“我拔,我拔,我拔还不成吗?”

    这位不知来历的陨落大能的一片残念都能用一根指头碾死她,潘金金屈服了。她望向那柄悬浮在半空的灵剑,奇怪,那剑本该不是凡品,潘金金却看不出品阶。

    两世虽然短暂,但潘金金见到大多数人没见过的宝物,她的眼可是很毒的。

    不过这不是她该想的,她该想的是怎么把剑拔|出来。潘金金猛一伸手,握住了剑柄。在她的意识里,既然这影子说了要她拔剑,那拔剑肯定有一定难度,但是没想到,“刷”的一声,剑就被她拔|出来了,而她还因为用力过猛,蹬蹬蹬后退了几步,后背一下撞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