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超群在后面跟着,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体育馆。陈萝躲在北边的门,等男生叫许一暗出去,便开始行动。
许是上次被人偷了东西,这回他的私人物品没再放到球场旁的空位。
女孩进到更衣室,看着门柜上挂的校服名字刺绣,一个个找过去。
等找到他的名字。
目光便有些焦灼。
其实不打开也行,只要做个进来的样子叫严超群放心。
只是他的名字是禁药。
引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
柜门吱地打开。
女孩目光颤了颤。
男生的蓝白背包让人泼了油漆,红色的字歪歪斜斜,大约是个死字。平常穿的黑色球鞋上,有烟疤,鞋跟像是被打火机烤的,烧融了。
怪不得这次见面,叫她这样陌生。
原来她所熟悉的许多,都让人破坏了。
陈萝隐约听过,他被本来的朋友孤立,叛徒、打小报告、走狗……之类的辱骂层出不绝。只是没想到看起来很平和的校园生活,背地里原来已经腐烂。
想起许一暗从游戏厅背朋友出来。
还有严超群对他憎恶的态度,以及大量的违禁品。
像是抓到一丝头绪,陈萝心中闷的,呼吸都窒住。
真是的,怎么还是喜欢多管闲事,不知道什么叫引火烧身?被人的害得连家都没了,还是愿意顶着压力,帮助朋友脱离药品的控制么……
傻不傻啊。
女孩平静的脸,漫出哀伤。
摸一摸柜里的包、鞋,还有湿透的脚踝护套,手指沾到汗,又放到鼻尖闻。跟偷蜂蜜的小熊,一模一样,眼睛变得亮晶晶,压不住的雀跃。
想到被他抱着操弄的感觉,腿软的,耳朵也红了。
然后欢快的小熊看到了别的东西。
她拿着避孕套来,要嫁祸他与王菡乱搞。
现在他的包里,小小的一盒,蓝色的冰感避孕套静静躺在角落——
撕开的包装,三只装用了只剩一只。
……或许不用嫁祸的,他们已经乱搞过。
陈萝汹涌的感情瞬间堵住,那些爱慕和心疼尬在喉头,成为浓痰一般的存在。她看了许久,摔上柜门,使劲按住,像按住魔鬼通向人间的门。
眉间裂开一道伤口。
泊泊流着无形无色的脑汁。
要流光了。
所有和他有关的记忆和感觉,流光就好了。
16.是你用伪装成自卑的自负,切断了红线
她进来静悄悄的,出去却很莽撞,按着书包,逃似地躲到外面。回过神来,发现许一暗从正门进来,脖子上搭条吸汗巾,肩颈的曲线很硬朗。
貌似又长个子了。
女孩顿住,心中静得可怕,然后牙根生出刻骨的痒与憎。
他昨天拥着王菡安慰。
或许前天还摸过人家的胸,弄过人家的穴。
有没有想起过她呢?
该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她甚至想回去,把那些用于栽赃的违禁品一股脑塞到他包里,叫他也尝尝身处地狱的滋味。但回过神来,除了一身冷汗和自我厌恶,什么也不剩。
女孩眸光平静,表情疏离。
书包抱在胸前,站在那里,就在那里。
周末的体育馆。
没什么人。
许一暗进来,望眼默立不动的瘦弱女孩,奇怪她怎么戴双格格不入的白手套。等目光对上,男生下意识偏头,心跳失掉一拍。
隐形的红线重新连接,他来不及分辨心头凶猛的悸动,身体却突兀忆起那晚抚摸的嶙峋青涩。
再想看,人已经走了。
他站一站,又站一站。
她没有回头。
陈萝和严超群约在教学楼见面。
男生不时查看手机,想给她打电话,但是根本不知道号码。心里要骂的,想起女孩浅色的眼,又有点奇怪的酥痒。等着等着干脆坐在台阶上,玩手游,掏出蓝牙耳机戴上。
周六下午三点的教学楼。
孤身一人的严超群忽然被人推了一下,从楼梯滚落,失去意识。女孩将半斤烤制大麻叶塞到男孩包中,然后用他指纹解锁手机,给其父严主任发了条求救信息。
处理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