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种不敢也许也是敢的,陈萝的目光惯性往下,惯性停在他鼓起的裤裆。
不管是工装裤还是运动裤,许一暗那里总是鼓鼓的一包,比起同邻人不动声色的发育,他实在是天赋异禀了些。
今天太热了。
陈萝被历史试卷失误的几道题冲昏了头脑,此刻一动不动,歪着脑袋盯同班男生的裤裆。舅妈是经过事的人,哪看不出她直愣愣的眼神,咧嘴笑一下,喊道:
“快,给许少爷拿瓶可乐去。”
这年头哪有人会这么叫人的。
许一暗局促道:“阿姨不用了,我就是过来帮忙拿合同。”
说完目光掠过她。
并不停留。
陈萝肆无忌惮的目光收敛了。
但是那双清浅的琥珀色眼眸在他心中越发变味——她不只是书呆子,还有点不可理喻的顽固和莽撞。
女孩抚平裙摆,穿过满是油污的院子来到厨房,拿出表弟的可乐。往常她只能看着表弟和表姐喝,这会儿握着冰凉的瓶子,忍不住凑近闻闻。
有股大葱叶子的味道。
伸手一扒拉,果然看到后面的塑料袋里装着舅妈捡来的葱叶。陈萝将瓶子在身上擦了又擦,确定闻不到葱叶味后才慢慢回到院子。
舅妈到前面卖锅贴了。
他坐在矮矮的竹板凳,盯着脚上的污渍。
许一暗有轻微的洁癖。
她很早就知道。虽然女生都觉得靠近他就会怀孕,但从男生包里装的漱口水和剃须刀来看,这个人对整洁的要求比普通人要求更高。
女孩又摆弄了一下皱巴巴的裙子,这才把可乐递过去。
他说谢谢。
接过却并不打开,只是松散握着。
“嫌脏么?”
她站在一米开外,忽然问。
男生僵住,拿着可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半晌,淡漠道,“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我不会把你家的情况拿到学校说。”
他并非是没脾气的。
陈萝几次三番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仗着好学生的身份说暧昧出格的话,笃定他没法揭发。这种主动权的偏移,似曾相识,触及到某根不愿被拨动的神经。
女孩仿佛没听到。
往前走了一步,连衣裙肩带垮到小臂,陈旧的内衣露出边来,可怜的,又满身的棱角锋芒。
“是嫌东西脏,还是嫌我脏?”
21.那就让以后的我恨你吧
“啊?”许一暗揉下头发,垂首道,“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没那种资格……嫌别人脏啊。”
陈萝按下眼睛,转身向着窄小幽深的楼道慢慢走去。
她不说话的时候比说话还压抑……躯壳像是灌满水,快要裂开。那样纤细的骨骼,偏偏附着妖娆勾魂的肉,还装一颗尖锐的心。
有点过分了,刚才说的话。
她毕竟是女孩子啊。
许一暗站起来,犹豫着。
到口的抱歉在触到女孩眼角隐忍的泪光时,溃散开来,在心上晕成不明的污渍。他捉她手腕,声音有些强硬,“既然会难过,刚才又为什么要说伤人伤己的话。”
她吸下鼻子,又吸下鼻子。
手臂往后收,脱不开他的禁锢,一张脸狠狠皱在一起,就有点自暴自弃和歇斯底里,“我哭起来很丑的,你能……不能别看?”
有些不明白的事情,总会在某瞬明晰。
他松开手。
目光落到女孩腰间绽开的线缝,以及哭得稀里哗啦的脸,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陈萝喜欢他。男生喜欢女孩总想逗弄对方,女生喜欢男生呢?
大概是想展现最美好的一面吧。
她平时那样温和怯弱,因为喜欢他,也变得尖锐凶猛了。
面对女孩颤抖的肩膀,不停收缩的雪颈,还有哭到崩溃的脸。许一暗做了不该做的事,有女友的他用力拉住即将没入黑暗的纤瘦身躯,将人一把从楼道拽下来。
拽到怀里。
替她抹去脸上的泪。
“不要哭啊。”
她抖了抖,因这突如其来的温柔,鼓起勇气将放在心间的话一股脑问出。
“你记不记得,在足球场让我帮着捡过球?”
“嗯……什么时候?”
陈萝脸上还挂着泪,垫脚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