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校庆……
人行道上的青梅竹马正忙着接落花,没留意到马路上有一辆白色奔驰不动声色地减缓车速,几近停止。
驾驶座上的男人,不悦地抿紧嘴唇。
方才敖烈为她拾去鬓间的落花,全部一幕不落地收进傅笙的瞳仁里,再添几分愠色。
呵,感情可真好。
傅笙发泄般地踩下油门,驾驶白色奔驰径直冲出紫荆大道。
*
五分钟前,傅笙换上白衬衫,准备上班。
一开门,方萍伏在楼梯扶手上,正朝楼下大喊:“不吃鸡蛋啦?”
傅笙下意识斜睨去,却没有看见心心念念的身影,只有她清脆的声音从楼下而来,“不吃!”
“哎,这孩子也真是的,身体不好还不多补补。”方萍絮絮叨叨道,瞥见傅笙就站在身侧,忽又笑得眼尾起褶,“老师早。”
“早。”
方萍握紧手中的鸡蛋,细细瞅向他眼底的淤紫,“您起得这么早,肯定还没吃早饭吧?要不到我家来,随便吃点。”
傅笙抬手捏了捏鼻梁骨,避开方萍的视线,“不用,我去学校吃就行。”
这段时间满脑都是她,连觉都没能睡好。
“那行。”方萍转身就要进屋,临入门又扭头回来,“傅老师,我想麻烦您一桩事儿。”
傅笙:“你说。”
“就是我家丫头……”方萍闪烁其词,好似要掩盖什么丢人的事,“她最近有点不专心,晚上老是和同学打电话,还得托您多督促点儿。”
方萍的意思,傅笙明白。
可二十多岁的大学生谈恋爱,并不算早恋,教师也管不着。
不过他的重点也不在此,“芃芃是和敖烈在打电话?”
方萍一惊,“老师您都知道啦?”
要死咯要死咯,连老师都知道丫头不务正业,顾着搞对象,到时候考研可该怎么办哟!
傅笙:“……”
原来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们每晚都要通电话。
时间拨回当下,白色奔驰在指定车位停好,傅笙拔出钥匙下车。
不巧,丁芃芃和敖烈也骑单车进入停车场,正在找空位停放。
“我明天带瓶喷漆,帮你把车喷一下。”敖烈打下车架,叉腰端详丁芃芃的旧自行车。
丑,是真的丑。
她摇头,“不用啦。”
要是让丁建军看到了,肯定又要骂她没本事还嫌东嫌西,喷的什么玩意不伦不类的,更社会仔似的。
锁好自行车,丁芃芃直起身。
她抬眸,看见穿着白衬衫的傅笙面无表情地从面前经过,没有注意到她。
“傅老师!”丁芃芃脱口而出。
本还以为改骑自行车后他们会很难碰面,没想到一到学校就能见到傅笙,她心里竟有因祸得福的小喜悦。
傅笙已经走出好几步,应声停下。
丁芃芃主动小跑到他身侧,“早上好~”
“早。”
丁芃芃刚想再多搭几句话,身后的敖烈扯开嗓子喊道:“芃芃,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来了!”她匆匆回瞥,又望向傅笙,“那我先走了,拜拜。”
傅笙:“嗯,再见。”
在敖烈的急声催促下,丁芃芃撒开步子奔向他。
“要不是为了去看你的‘秘密基地’,时间哪有这么赶!”她气喘吁吁,小声埋怨,“好不容易才遇上一次……”
“行行行,等事成了,我请你吃大餐。”
然而往后的大半个月里,丁芃芃没有再次偶遇傅笙。
他好像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
十一月初旬,华大迎来三十周年校庆,全校放假三日以表庆贺。
学生活动中心前的空地上,露天舞台平地架起,灯光与音响就位,节目表交由各大社团安排。
围观的人群聚集又散,只有丁芃芃始终在场。
安娜是音乐社的副团长,如今大四还未退团,就是为了三十周年校庆表演。
音乐社精心策划了一次中西乐器‘对决’,安娜作为首席小提琴手,以C位带领其他西乐队员上台表演。
人还没到场,大批乐器被扛上台,随即吸引了一大批吃瓜群众。
丁芃芃本就无心观看表演,瞬间被人群挤到最外围。
她的手里捏着粉红色的信封,心中的紧张不言而喻。左手是青梅竹马,右手是新晋闺蜜,可要顺利牵手却难如上青天。
敖烈的话在耳边回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