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有了。
“你打了什么?”项祖曼问,“直说吧。”
周自恒顿了一下。
“就……”
“我觉得我很难再找到一个我喜欢得不得了的人了。”
“也很难遇到一个喜欢我而我又不排斥的人在一起。”
“如果我一直只喜欢你,你又一直不答应我,等我到花甲不惑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觉得,原来没有人爱我。”
项祖曼:“……”
“别骚了,宝贝儿,”项祖曼冷酷地回复他,“你从来就不缺人追。”
“可是我又不……”周自恒愣了一下,“宝贝儿?”
项祖曼翻脸不认人,“叫谁宝贝呢,放尊重点!”
周自恒看见屏幕上那句“别骚了,宝贝儿”凭空消失,飞速变成了“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哭笑不得,“撤回没用啊我都截图了,”他眼神亮晶晶的,“你吃醋了?”
项祖曼的回答依旧简单粗暴,毫不犹豫就把人拖进小黑屋闭门思过去了。
周自恒看着屏幕上嚣张跋扈的红色感叹号笑得不行,“撩了就跑,”把手机往边上一扔,“哼哼,赶明儿就给你逮回来。”
第16章 N16
“苍白到要靠对一个人的好奇心才能支撑着走下去。生怕有一天厌恶了一个习惯就开始厌恶整个世界。但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命途多舛也不过如此,恐惧的时候可以告诉自己,最残酷的已经过去了,虽然也许还没到来。”
※
项祖曼攥了一下拳。
她刚才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她在打出“直说吧”的时候动摇了。她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就要在明知那是周自恒一个撒娇打滚的小把戏下心软,控诉他你是不是早就胸有成竹势在必得,所以才耐着性子陪我玩捉迷藏;控诉他你就是知道我躲不开你,所以天天来招惹我。她差一点就被周自恒说服,他说反正你不会有别人我也不会,他说在外人看来我们早就互通心意也早就在一起,他说你这样自欺欺人到底有什么意义。
周自恒质问过她,如果对方要对你下手会等到现在吗?如果对方对你下手,你不给我扶正我就能幸免于难了吗?你答应我或者不答应我,有区别吗?
他说得对,就像老初非要把她养在太后膝下是一个道理,项祖曼当然明白,老初也明白,敌人不会因为这个就真的相信她是姑姑家的女儿,何况敌人要真下手也不会放过姑姑,但老初还是这样做了。
“有区别的,”项祖曼喃喃,“哪天要是轮到我了,只要还没正式在一起,我就只是他一段不痛不痒的旧时光……”
“他不至于太伤心。”初御因端上来今天的第十三盘水煮肉片,“尝尝,我觉得这个菜谱比较合适。”
“对,他不至于太伤心,”项祖曼重复,然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深呼吸平复心情,“你真打算当美食主播了?”
“嗨,”初御因摆摆手,“你也知道,咱们家的人呢,最好别出去找工作,容易给别人带来灾难。”
项祖曼:“……”
你说得对。
所以写倒是一条还不错的路了,项祖曼苦笑,可惜自己没那天赋,不知道哪天就饿死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项祖曼有点悲伤,“一生都将这样度过了,不能开怀大笑也不能肆意妄为,只能在那一点点安全范围内尽可能不吸引别人视线的活着,你竟然不觉得痛苦?你不痛苦,总是开开心心地接受这一切,好像理所应当一样,总是这样。”
“你痛苦吗?”初御因嘴里塞着一口肉,含糊不清地笑,“呼~好烫。”
“我不知道,”项祖曼露出一点茫然,“但我觉得自由的生活一定很幸福。”
“嗯哼,”初御因说,“困在屋子里的人会向往屋外的世界,人之常情嘛。不过既然已经困在里面了,反正也看不到冰岛的极光和雪山,看不到圣彼得堡的白夜,那我觉得冰天雪地里烤着小火炉的小木屋也很幸福。”
项祖曼轻轻叹了口气,所以老祖宗说知足常乐是有道理的,御因就是天生有福的孩子。
伤春悲秋还没结束,手机突然弹出一大串消息提示,“草,”她吓了一跳,“季笙发什么神经。”
季笙:“女人你多长时间没回我消息了!”
项祖曼:“……”
sorry,被周神一个链接扰乱心神,二十分钟没回消……二十分钟而已啊!你有毒吗!
项祖曼满脑子的无fuck说,“你可以恨我。”
项祖曼:“恨比爱长久。”
项祖曼:“恨我吧,女人,是我的错。”
项祖曼:“我怀着满心的欣喜,等待你的恨降临,我的神。”
季笙:“……”
季笙翻个白眼,打字,“矮油,突然说骚话,人家不好意思了啦。”
哼哼,谁不会哦。
“你好恶,”项祖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