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不过情动一场 > 分卷阅读39
    千回的旖旎遐思都被钟遥这一番插科打诨给搅合得丁点儿不剩。

    蒋池州掐住眉心,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

    “我错了我错了,”钟遥忙正回话题,竭力寻找煽情的状态,“喜欢一个人,应该就是那种想和她在一起,想离她近一点,想她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的感觉吧。”

    他试探着,声音放得很轻:“我们州州是喜欢上哪个女孩子了吗?”

    蒋池州身体僵住,斜睨他一眼,目光冷冷的。

    但钟遥半分畏惧也无,反倒急急催促道:“说嘛,别害羞,都二十好几的老男人了,放心,我肯定不笑你。”

    蒋池州放下手,冷嘲道:“那是,毕竟你十三岁的时候,因为隔壁家小姐姐常给你糖吃,就成天囔囔着非人家不娶了,多早熟啊你。”

    “喂喂喂,”钟遥忙出声打断,“说你呢,扯我黑历史做什么。”

    他看出蒋池州想岔开话题,若是以往说不定随他去了,可这么多年过去,离开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他总该试着走出困住自己的囚笼了。

    钟遥决定先试探试探,努力回忆他有印象的女人:“你上次朋友圈那个电影学院的校花呢?怎么好久没见她动态?”

    蒋池州耷拉着眼皮,散漫应付道:“早散八百年了,还能有什么动态。”

    时间很慢地走着,蒋池州再度出神。

    他目光懒懒垂下:“她......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很倔,有点傻。”

    钟遥没了声音,安安静静看着他陷入沉思。

    有多傻呢?喜欢一个人,却从来没有对他撒娇发过脾气,连泪水都只能流在其他男人胸口。

    一开始,是他的恶趣味作祟,想撕下她表面伪装的优雅,露出因嫉妒变得丑陋不堪的内里。

    想看她面容扭曲、歇斯底里,好似想通过这样的画面,一遍遍逼迫自己回忆那个女人的恶毒。

    可她一直没有,她受了伤只会躲进自己的壳里,就连哭,都咬着下唇,生怕惊扰他人。

    遇见她,他几度失控。控制不了情绪、深夜给她打电话、差点把她带回这间屋子......他做了太多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我有点高估我自己了。”蒋池州喃喃道,他刻意不去见她,尝试回归以往的生活,可是,他眼神里几分迷茫,“我连听首歌,都能想到她。”

    “州州,”钟遥打断他,声音罕见温柔,耐心道,“你还记得阿姨教过我们什么吗?随心而行是不是?你的心是怎么想的,你就怎么做,不要去害怕它。”

    蒋池州眸光剧烈颤抖起来,他咬牙硬撑,显得五官愈加冷厉。

    钟遥知道他说这句话无疑是在揭开蒋池州的伤疤,逼他再痛一次,但现下除了这条路,他没有其他办法。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要开始新生活。

    蒋池州朝镜头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他仰躺在沙发上,曲起手臂横遮住眼睛,明显不欲多谈的姿势:“老钟,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视频听话地无声挂断。

    一条信息随后悄然跳了出来。

    钟遥:州州,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也不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她,但如果你想她的话,就去见她吧。

    跟随你的心意走。

    *

    圈里的人都在传,声色的蒋老板似乎收心了。

    平日里总不见他出来玩,好容易在声色遇上一次,姑娘们迎合他的喜好,一身学生装,打扮得清纯又无辜,他却连个眼神都欠奉,只淡声让人别打扰。

    对此,蒋池州一无所知。

    天气渐渐转冷了,骄阳失去了炽烈的温度,只温和地洒下一点光辉,枯叶打着转儿飘落,停栖在蒋池州车前。

    蒋池州点了根烟,他其实烟瘾并不是很大,只是偶尔想事情的时候会抽一支。

    他手指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车窗,视线微微偏着,注意棋院大门的动静。

    瞥见阮软时,他刚抽第二支烟。

    辛辣的味道混入肺腑,盛阳中,她清纯得像一朵水上青莲。

    蒋池州按熄了烟,动作没有迟疑,拿过香水往手腕间喷了喷,连同裸露在外的侧颈,像是怕小姑娘闻到烟味。

    再抬头时,阮软身边多了个人,一个他有些印象的男人。

    男人大概比阮软高了二十公分,和她讲话时总是朝着她的方向低头,侧耳耐心聆听,从局外人的角度望去,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温柔绅士。

    阮软似乎和他很熟稔,看得出来,她的状态前无所有地放松,不见半分在顾星源面前的忐忑,也不是他常见到的面对他时的拘谨。

    全然卸下心防的小姑娘,原来是这副模样。

    他一直渴求,却从来没见过。

    可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样的她属于另一个男人。

    单是不经意一想,怒气就像点燃引信的火线,须臾间便沿着血管烧到四肢百骸,最后在心口炸开一阵隐秘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