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看着蜷缩在床上的易朵，目光从她脖子上的白纱布一点点上移到她的脸上。
鬓边细碎的头发散落在易朵的耳边，斑驳的口红下是苍白的唇色，她脸上还残留着拍戏时的妆容，这样看着给人的感觉既憔悴又可怜。
曲今航就这样打量着她，可是在他的眼里，现在的易朵与他记忆中的女孩相重合了。那天的更衣室外，压腿的女孩也是和现在一样，鬓边散落着碎发，额头微微见汗。
那样的外表虽然不光鲜，可是却很打动他，多年过去竟然在记忆中如此深刻。
曲今航忍不住伸手想帮易朵整理一下头发，可是手却在半空中顿住，他转身去了洗手间，用温水浸湿了一条毛巾。
当温热的毛巾覆在易朵的脸上时，易朵恍惚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盯着曲今航看了良久，竟然像不认识了一样。
“下巴上还有血迹，我帮你擦掉。”曲今航的动作很轻柔。
易朵想了一瞬，抬手挡开曲今航手上的毛巾：“你什么时候来的？来看我笑话吗？”
曲今航微微皱眉：“你弄成这样对于我来说算是什么笑话？”
“我弄成这样？如果不是因为你发的微信，我怎么会心不在焉地跳下去？”易朵用手揉着额头，“那么高我居然没有摔死。”
曲今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没想到一个轻微的脑震荡竟会让人产生幻觉，怪不得易朵刚才看他的眼神和平时不一样。
“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易朵将手放下，似乎点了一下头，不过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没事了吧？俞姐说你是酒精过敏性休克。”
曲今航的目光沉沉，他不知道易朵这没头没尾的话都是打哪来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他起身拿保温壶给易朵倒了一杯水：“先喝点水吧。”
易朵伸手去接，可是曲今航却没有将杯子给她。
“你这样躺着怎么喝？”
曲今航有点无奈，俯身想把易朵扶起来，可是易朵却忽然说：“还是不喝了，头好晕，胃疼。”
易朵说话时下意识地躲曲今航，能看出来她不愿意他们之间有肢体接触。
手中温热的水，在杯璧上凝结了一层淡淡的水蒸气，曲今航将它搁置在桌上，抿唇坐在床边。
他静望了一瞬易朵，发现她的目光似乎在游离躲闪：“你说我喝酒了？”曲今航平静地问。
“嗯。”
“我为什么喝酒？什么时候喝的？”
易朵闭着眼睛将怀里的枕头抱得更紧了，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曲今航将手机拿出来，在搜索界面上输入【脑震荡后出现幻觉】页面跳闪后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条的相关信息。
逐条点开，里面的内容说法不一，看了半天最后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
这时易朵忽然干呕起来，痛苦的样子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曲今航拿过纸巾帮她垫在脸边，易朵却忽然扶着头将身子撑起来。
“你要干什么？”曲今航轻轻将她扶住。
易朵没有回答他，坐直身子等着头痛劲过去，她很想去洗手间，可是与曲今航说又觉得很尴尬。
头晕的感觉好了很多，易朵往床边一点点地挪，曲今航却将她拉住说：“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不能乱走，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男人的力气太大，易朵被他紧紧拉住根本就动不了，无奈下只好如实说：“我想去洗手间。”
曲今航手上的力道一下就松了，易朵小心地挪到床边低头找鞋，却忽然感觉身子一轻她整个人被曲今航抱了起来。
体位的忽然变幻让易朵眩晕又恶心，她下意识地抱住曲今航的脖子，尽可能的让自己缩成一团，以减少那种眩晕感。
“我抱你去，你还是少走动比较好。”
曲今航的身上有一种很淡的味道，这种味道易朵很熟悉。在他的行李箱里一直放着一个小香包，易朵做他助理的时候曾经问过那是什么，曲今航说是在国外时一个调香师朋友送的香包。
这种味道有淡淡的茶香又有种草木的微苦，而这一刻闻着却让易朵很安心。
在洗手间里方便完，易朵打开水龙头洗手，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然很陌生，脖子上的白色纱布是怎么回事？好像是……
开门出去时，曲今航就站在门边。
他要抱她，易朵躲开说：“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曲今航没有再勉强，扶着她回到床上，将水杯递给她，易朵接过慢慢喝着。
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易朵看见屏幕上显示是辉哥，她拿着手机陷入了记忆的漩涡。
曲今航直接从易朵手中拿过手机接听，他走到窗边：“喂辉哥，我是今航。”
电话那边好像有男人的声音传来，半晌后曲今航说：“我听说应该问题不大，但是需要休养几天。”
此时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房间里只亮着壁灯，曲今航边听电话边顺手将窗帘拉上：“好，这边你不用担心，晚上我给俞姐打个电话。”
俞姐？易朵拿杯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杯中的水起了一片涟漪。
曲今航挂断电话，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