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玮脸色难看地回到工位上坐下,把椅子、键盘摔得哐哐响。

    冉哲和陶玲玲缩在自己工位上没敢动,怂得非常认真地工作。

    冉哲在改上午开会后要出的方案PPT,心想下班前一定要改完,千万别等他要,容易变成炮灰啊。

    才刚这么想,李冬玮的炮筒就朝她开过来了。

    一份不知什么的文件“啪”被他拍在二人桌面中间,李冬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冷着脸居高临下地发问:“冉哲你做什么呢?”

    冉哲懵,下意识道:“改上午的PPT……”

    话没说完便被呛了。

    “改什么PPT!让你做的预算清单做了吗?哪个着急不知道?”声音很大,较之方才他与核销同事吵架声也不差多少。面色沉冷,振振有词,仿佛是看见她在浑水摸鱼,他端着上级的架子在训斥。

    “不是说……”她下意识想回不是说预算清单不着急,先出PPT的吗?

    但想起前两次他情绪不好乱喷人的事儿,她又闭嘴了。

    敢情他情绪不好的时候,甭管你有问题还是没问题,抓你泄愤就是抓你泄愤。

    “赶紧做,拖了多少天不知道?能干干,不能干滚。”李冬玮义正言辞地丢下这么一句,拎起桌面上那份文件又“啪”地摔在桌上,自己哐当地拉开椅子又坐下。

    冉哲有一瞬间怒火直抵头心,气愤得整个人身体里的血液都沸了起来,很想不管不顾地站起来和他理论一番。

    她自幼到大,上过这么多年的学,经历过那么多的师长,一直都是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何曾在大庭广众受过这般的呵斥?

    但理智又让她想起他是主管,哪份工作急哪份工作不急,都是他嘴皮子一张一合决定的事儿。这事儿闹大招了更上层的领导来,还不是他说是怎么回事儿就是怎么回事儿?

    弄不好惹了一身骚之后还被扣上一盆屎。

    最后她生生又忍了下来。忍得手脚冰凉,身体虚乏无力。

    她坐在工位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按在鼠标上。纵心跳怦怦,气愤激荡不已。但她面上仍是平静的。

    “是组长,我知道了。”

    她叉掉了PPT页面,按着鼠标点开了表格,开始做预算清单。

    整片办公区寂静无声,但她感觉得到四周同事朝这边张望的目光。

    冉哲仿佛置身在荒野,身边吹来的是冷风,头上顶着的是烈日。手脚冰凉无力,唯有脸上是火辣辣的感觉。只听到自己隆隆得心跳声,仿佛遍布四肢百骸。

    她安静地工作,唯有的感觉是被她压抑在眼底的湿润。

    M的,太欺负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断章断得不大好,以后会努力改进,希望能给大家更好的体验

    ☆、就问怕不怕

    当天下班,李冬玮沉着脸甩上包,气势汹汹地走了。

    等他走了,陶玲玲凑过来看她,瞪着李冬玮的背影小声道:“又精分了,抽起风来六亲不认……”她又看向冉哲,关切道:“你还好吧冉冉?”

    冉哲牵了牵嘴角看她一眼,一边收拾工位上的东西,一边道:“我打算去买彩票,没道理公司里老中彩炮灰,生活里不能中彩大奖。”

    陶玲玲看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她不太好。

    “下班了,要不……我陪你逛逛?”

    冉哲知道她晚上其实有事,没答应,勉强笑道:“不用,彩票我去买就好,等我中大奖了分你一半。”

    就这么,各自下班。

    走在办公区里,冉哲还觉得同一片区域工作的其他部门同事的目光仿佛仍落在她脸上,探究的同情的。

    冉哲心底一阵一阵沉闷,像压了口千斤重的大铁锅,透不过气来。

    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堪感。

    十月中旬,六点天已经黑了。

    冉哲裹着薄大衣走在路上,风从脖子袖口灌进去,冷得她有些瑟缩。

    她裹紧大衣,纵然冷得偶尔打颤,也不想回家。

    怕一个人回家后会哭。

    出了地铁口,就沿着街边往江边走。

    街上路灯排排亮着,路上车灯闪烁不停。

    冉哲走在路边,纵冷风一阵阵地吹来,她仍觉得心中似窝了一团火,扑不灭。

    最后坐到江边的公共长椅上,不远不近地看着被周边建筑灯光普照的江景,努力放空自己,不要自己去想白天的事。

    她怕今天若平复不了心情,明天上班会忍不住抽出一本文件摔李冬玮脸上。

    叶琰沿着江边跑步,瞧见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怪冷的天,她一人坐在江边吹什么风?

    他停下慢跑,自她身后侧凑近。

    待走近了些才发现,她面上神色不是很好,落落寡欢的。漂亮的杏眸这会儿也没了平日里的光彩,虽然依旧如秋水般盈盈,却多了扰人的愁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