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仆人,连忙逃跑,东躲西藏之下竟来到花园。
胡族长前些日子才处理了分家的事,对这家人的情况基本了解。
这位胡小公子原本没什么存在感。只是据说很有孝心,曾在父亲生病时三天没合眼,后来他父亲痊愈后对他另眼相看。可他嫡母眼里却容不下人,因生了三个嫡子两个女儿,底气很足,很使了一些手段整治这个庶子。他丈夫左右为难,一边喜欢儿子又孝心,一边又知道妻子劳苦。先时还看顾着庶子些,后来妻子哭闹了几次,他被弄得心烦不已,且庶子是八岁才从庄上接来的,感情并不深,于是便放手又妻子整治。
胡大夫人听后,却动了心思。
“既然他们不想要这个儿子,刚好桃娘又缺个兄弟,不如……“
胡族长沉吟了一下:“这主意倒有几分可行。“
这些日子他给胡桃找了那么多族中子弟,由她相看,基本上知道她是什么心思。
她想找的这个兄弟,第一要紧是和原来的家庭不要过分亲近,第二是原来的家庭势力不大,第三是没什么坏心思。
其实这三点拆开找都有不少合适的人选,只是胡三财产颇为丰厚,所有人都知道给他们家做嗣子有多少好处。哪怕现在不亲近,以后也能想着法子拉拢,胡桃虽没明说,但态度间露出不少端倪,胡族长稍微细想一下就能揣测到。
这样一来,眼前这个倒很适合。
嫡母不喜,生父不疼,如今举家迁到南方去,离陵城很远,难得见面。虽然已经迁出陵城胡氏这一宗,但这一代才迁,血脉关系仍在。且又有些孝顺的名声,外人听了只有夸赞的。
还有……他见妻子眼里闪过精光——一个孤女,加一个毫无背景的嗣弟,胡三家凭什么在陵城立足?还不是得靠他胡大族长!外人只会夸他心善,夸他照顾族人。
两天后,胡大夫人去胡桃院子里送衣裳首饰并一些吃食,同她说起那位胡小公子。先细细讲述了一遍胡小公子家里的事,而后感叹道:“这孩子生母去的早,小时候在庄子里受了不少苦。却难得一片赤忱,那样的孝顺。都说好人有好报,当年有算命老先生曾说他的命格好,遇难定能’否极泰来’呢!“
说话间又拉过胡桃的手:“要我看,你们两个孩子,还真是有缘分呢。你想想,回城路上这么多人,他怎就偏偏就遇上你?那两个刁奴欺负他,可巧又在花园遇到你,所以啊——”
她对着胡桃笑了笑,“他爹娘都说你是他命中的贵人,要认你做姐姐呢!“
胡桃心中一动,看来他们跟那边说过什么了。
其实这两日她也找人打探过那位胡小公子的情况。
原本她心里已经有了其他人选,正打算找个时机跟胡族长说一说,可打探之后发现这位胡小公子还更好些。理由倒是同胡族长先前想的差不多,父母亲人都不在身边,以后能和她一条心。
而且她同他算下来有三次接触,第一次是茶馆外的小巷,第二次是果园,第三次是花园。前两次他的言行都算得体,也有一些聪明。第三次被抓后不挣扎,难得的冷静,之后又看准时机求救,喊的还是“他们要杀我“,既能引人注意,又让害他的人投鼠忌器,是很聪明的做法。
思来想去,在目前她能找到的人里,他是最合适的一个。
如今听胡大夫人的口风,想来那边也是愿意的,大概只等她点头了。
于是胡桃也做出感叹的样子:“那弟弟我见了几次,果真和我有缘。若能有这么个亲弟弟,爹娘在天之灵,必定也是高兴的。“
胡大夫人知道事情成了,止不住满面笑容,不住拍着胡桃的手道:“好孩子,好孩子,这自然是高兴的……“
之后的事自然不用胡桃管。
过完年后,初六那日,胡家族长和长老开了祠堂,在族谱上胡桃家男丁那处写下“胡敦“二字。
胡敦正是那位胡小公子的名字。因为种种原因,他没有按胡家这辈以“文“旁取名,过继之后族中长老为他取名”敦“。
之后,胡桃带胡敦祭拜胡氏祖先,后又到胡家父母坟前祭拜。
从此以后,胡敦就是她的弟弟,胡三老爷的儿子。
相处几日后,胡桃对这个弟弟越看越满意。
胡敦从小就跟他生母住在庄子里,直到八岁那年生母去世才回到他父亲身边。因他之前并不识字,又在家学了一年多的字,才送到鹿鸣书院去的。
虽然他读书不久,学业一般,但为人聪明又勤奋好学,很得先生喜欢。也正是因此,嫡母更加忌惮他。先是借着回陵城分宗的事,让他退学,断了学业,又趁变卖家产,假意给他庄子先把他弄去庄上,接着卖掉庄子,同时把他看管起来,只等年后举家南迁。届时胡敦求助无门,只能自身自灭,她身上也不会又人命官司。
倘若胡敦父亲那天心血来潮想起这个儿子,听到那处庄子和田产被变卖,只当胡敦败家,怎么会料到有人费心思用这么迂回的法子设计他?
因没受过很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