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有些感慨,她从前以为是她护着女儿长大。但她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已经长大到会护着她的年纪。
至此,阮梦芙越发稳重,除了私下偶尔的调皮捣蛋,在人前越发的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便是读书,也比从前更加认真。
又过了小半个月,宫中恢复了平静,三公主顶着一张红彤彤的小脸,捧着抄好的《孝经》跪在长公主跟前。
“姑姑,阿玥日后再不敢了,求姑姑原谅阿玥。”
阮梦芙哼了一声,长公主拉了拉她的袖子,方才看向三公主,“阿玥起身吧。”
等着三公主离开长寿宫的时候,阮梦芙跟了上去。
“等一下。“她拦住了三公主的去路。
三公主一脸警惕,“你又想干嘛?”她额上的大包隐隐作痛,那天回宫的马车上,一车的蜜蜂,她都还没找阮梦芙算账呢,不过现在她没有底气,这事儿竟提都不能提了。
阮梦芙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对你干过什么了呀。”这小丫头片子怎么满口胡话。
三公主被她的态度气的心口一堵,“你自己做过什么都不敢认?”
“算了算了,我不是问你这事儿,上回陈家小丫头那些话是从哪儿传来的,你去打听打听。”
三公主咬着嘴唇,“我去哪儿打听,陈家都被父皇贬出京城了。”她在宫里挨了好几顿教训,祸从口出的陈家可比她难过多了,她父皇大发雷霆,直接将陈家贬到了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将那些话告诉陈姑娘的陈家大公子更是挨了一顿板子,出京都是被抬着走的。
阮梦芙摸着下巴,因着心中那一点儿不满,她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舅舅。这些事情,她一概不知的。
三公主见她发呆,凶巴巴却没什么气势往前一站:“没事儿就别挡路,我要回去了。”
“阿玥,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也知道我讨厌你。但我母亲是你亲姑姑,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
“要你啰嗦。”三公主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跑了。
阮梦芙看着她的背影,想了想跟了上去。
“郡主,你别生气,三公主就是这个脾气。”白芷忙跟上去,生怕她会将三公主揍一顿。
“我又不是去找她。”阮梦芙无奈,她规规矩矩做了好些日子的大家闺秀了,特别明事理,看着像是会去将三公主暴打一顿的人吗?
“那你去哪儿?”
“去找人。”
她走到演武场,看了一场精彩的摔角,那些个人才发现她站在场边。
“二哥,我同桌呢?”她见着顾承礼,却没在他身旁见着她特意来寻的人。
顾承礼看了她一眼,见她四处张望,“吴统领给他加训,他还要一会儿才能下课。”
“加训?”阮梦芙狐疑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加训了。
“吴统领收了他当徒弟。”
“徒弟?你们本来不就是他徒弟吗?”
顾承礼引着她往吴统领那处走去,一边解释道:“不一样,吴统领收了他当传承衣钵的亲传弟子。”
阮梦芙明白了个大概,顾承礼停了下来,手指往前一指,“你瞧,他在那儿。”
阮梦芙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大太阳底下,她的同桌正在一丝不苟的练枪,一柄普通的长/枪在他手中虎虎生威,还挽了一朵漂亮的枪花。
只是一瞬,她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
第20章
阮梦芙靠在围栏上,刚刚那一瞬间,她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但也只是一瞬。她疑惑间,又觉着眼角有些湿润,伸手一摸,摸到了眼泪。
“阿芙,你怎么了?”顾承礼站在一旁,见她擦着眼角,有些不解。
阮梦芙作势便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泪珠,“有些困。”
那头练枪的少年郎全神贯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样子。
“二哥,他为什么要拜吴统领为师,难不成日后他想走武将的路子?”阮梦芙靠在围栏上头,颇为不解。
这也不怪她为何这般疑惑,勋爵人家有世袭爵位,那继承爵位的子孙自然不用愁,没有爵位的子孙也会有家族庇护,于仕途上也不会太辛苦。她同桌就惨一点,虽是嫡长子,但靖安侯的爵位落不到他头上,亲父和继母又是那样的人。可是做了太子伴读,日后参加春闱得了好名次,又是随太子长大的伴读,前程无限。
“阿芙,你在担心什么?”顾承礼反问道。
“习武多辛苦呀,每天摔摔打打,多遭罪。”阮梦芙闷声道。
顾承礼温和一笑,“阿芙,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而且,父皇也恩准了他可以随着吴统领习武。”
阮梦芙心中一动。
“虽然这条路辛苦了一些,可是他自己选的,我没有理由拦着他。”顾承礼娓娓道来,“阿芙,每个人日后都要走上属于自己的路,你也一样。”
阮梦芙看着他,有些无语凝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