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别庄那位刘管事平日见人也是鼻孔朝天,被整治的似摊烂泥似的软倒在车上立都立不住了,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小公子也是被人堵了嘴绑上,可怜也是十岁大的孩子,将军府的人可真下得了手去。”
知道这一次自己的差事办砸了,面色如土的张管事仔细的描述着自己所见,借以洗脱自己:真不是自己不给力,而是这位六小姐行事太过嚣张太过彪悍,满京城怕是都寻不出第二个来。
可惜这事自己纵然说出去,怕也无人肯信。
“这可是帝都洛京,真以为还在漠北,谁都得让他们将军府三分?”
宁安伯世子一想到此番颜面丢失,偏那封要命亲笔信还被人扣在手里心中怒气难平:
“天子脚下公然绑人,还绑了相府公子,扬言要滥用私刑,这将府军好大威风。我必派人帮她好好扬扬名声,说什么守礼懂事,那些事,那些话,哪一件哪一个字是守礼懂事的人能说出来的?”
这种自己不好过便见不得别人好的性子,自是宁安伯世子本人无疑。上一世林甄珍那未入京就先传扬开的名声,便出自此人手笔。
“先等等,且看宰相府反应。想来她不过想借其母之势强压相府低头,她若能压下此事,光凭咱们府里人传些闲话,起不了多大作用,还凭白给人添了话柄,可她若摆不平此事与宰相府交恶,咱们再去推波不迟。”
宁安伯府伯爷毕竟年长,所谓人老成精,想的事自是周全许多。
这一番被逼公开陈年旧事,宁安伯府的名声已是难好了,若有其它事来冲一冲,想来自己府里的处境,还能好上一些。
“都是为了府里。”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给在场的众人听。
这也是前世无论林甄珍自辩,也没能把自己名声洗清白多少的真正原因。
先发制人是一回事,这传长公主与镇国将军之女的八卦,比一个过气勋贵伯爷府上的陈年往事,自然是前者的更能引起众人兴趣。
平日想攀都高攀不上的人,能被自己任意议论踩入泥泞,那是多痛快的事。至于因为那些个搬弄口舌是非,会给他人带来何等痛苦伤害,真没多少人理会。自己也是听他人传言,纵然有错也是受谣言所骗,妥妥的受害者不是?
宁安伯正是宁甄珍所言是个明白人。正是因看得明白,一方已经是交恶,另一方却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取舍之间何需多言。
一如前世,听得来人回报,知道长子把出族另立的旧事告之其女后,生怕将军府人把此事宣扬开来,让宁安伯府沦为笑柄,不也是同意长子先发制人的提议。
一切都为了宁安伯府,为了自己的脸面,仅此而已。
宣平元年,将军女林甄珍初入京,持宁安伯世子手书登门拜尊长,宁安伯府却言其父早被分宗出族,以此拒之门外,女闻此噩耗哭晕当场。
风起萍末,可以考证本是守礼,懂事的将军家娇女变成骄横跋扈著称的长乐郡主,追根溯源祸根应发于此时。
——本段摘自狐说九道的胡言乱语一书
此书标榜:从不细心考证,只管大胆胡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9章 第 9 章
这一次,再次前行马车没有绕弯,前行了约两刻钟便停了下来。既然要进京,这识途的向导怎么可能不先准备。
先前任人绕圈子,不过是给宁安伯府一家子人一些时间作应对,免得真个把人接进府去,虽然也有应对方法,可这麻烦事能省还是省省。
既已交代李统领留人散布消息,顺便关注一下宁安伯府中动静,毕竟那一府里的人前世有着颠倒黑白的前科在,让人看着点正是应有之意。
自己时间宝贵,想做要做的事太多,桩桩件件哪不比除了传流言恶心人,也没胆量做其它事情的人重要,何必争家长里短的闲气空自虚耗光阴。
当然,若受此教训还不知死活要来招惹自己,那也别怪自己不客气,有了防备就不会措手不及,顺手给收拾就是。不作不死,端看他们自己怎么选。
并不知道宁安伯府等人欲给流言添些新话题,让其慢慢变回前世模样的林甄珍如此打算着。
位于兴庆坊的将军府此刻灯火辉煌,正门大开,一干仆人如雁翅般列两行,皆低头束手为礼,齐声恭迎着建成以来第一位入住的主子。
这一通排场忙碌迎接自是不提,洒扫布置那是第一拨派上京的人就先行做过了的,现在也不过把自家小姐惯用的物件摆放安置,以及把从漠北带来的种种物件登记入库。
最难安置的行头,还是那四车宰相府的主子及下人,老绑着也不成事。久了怕血脉不通,真给落下什么毛病来,这些个帝都人实在太过娇气。
好在将军府地方大,又只来了个小主子,这打前站的,加上后来的护卫奴婢共计六十余人,倒也好安置。
找了一处没人住便没空打扫的空房子,宰相家小公子与小书童关一间,其余人等就挤一间。这也比被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