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花惹出来的事儿!一天到晚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还有当家主母的样子吗?”
姜福顺越想越不满意,心里甚至开始盘算起来,等他不日之后发达,第一件事就是休了这个无德无貌的泼妇。
吴氏不知姜福顺心里所想,只觉得姜福顺最近对他越来越不客气了,从前在她面前,那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如今倒好,三番五次意气指使呼来喝去的。
心中这么想着,嘴上也不饶人起来:“怎么,现在嫌弃我了?当初舔着脸去我娘家要银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话的!”
“吴氏!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姜福顺恼羞成怒起来,扬言说道:“你、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嗨呀,反了天了!还敢休我!”吴氏震惊,一脸的不可思议,当即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是与姜福顺扭打在一起,且不说衣裳发髻不小心被扯烂了,就连姜福顺的脸上,也被挠出了几道指甲痕。
正当二人打的不可开交之际,那被吴氏关上的窗户,猛地一下被吹开了,深夜里的风带着凉意灌了进来,将吴氏与姜福顺吹得一个哆嗦,正扭打着的二人立即分开,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
那窗户被吹开,来回晃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有只爪子在人的心上挠来挠去,听的人心烦意乱。而窗户之外,是一片朦朦胧胧的夜色,浓重的黑将一切都包裹起来,看不真切。
“你去瞧瞧去,这怎么回事?”
这下子,就连姜福顺都觉得怪异起来,窗户几次三番被风吹开,没得让人心里一阵毛毛的。
“我不去,要、要去你去,你还是个男人呢!”吴氏平时蛮横跋扈,此刻到底也是怕了,声音都不自然地抖了起来。
二人还在扯皮之际,那窗前的夜色中,却是模模糊糊地透出一个人影来,隐约看去,便见到那人影穿着宽大破旧的白色长袍,长长的枯发披散着盖在脸上,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逆着光站着,看不清面容,但在月光的照射下,那头发被蒙上一层灰色,显得怪异而又可怖。
这样的场景,将姜福顺与吴氏两人吓了个半死,二人齐齐跌坐在地上,仿佛被点了哑穴一般,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浑身上下抖得跟筛子似的,过了好半天才尖叫出声,像是杀猪一样,一声比一声高。
“老、老爷……刚刚那是什么东西……”吴氏拼了命的往姜福顺怀里拱去,倒没有刚刚跋扈嚣张的模样,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前的夜色中若隐若现的白影,露出了几分可怜兮兮的姿态:“这、这不会是鬼吧!”
姜福顺狂咽了一口口水:“不会吧……我们又没有做亏心事,鬼怎么会找过来呢?”
说罢,倒是自己也不相信这句话,姜福顺又急忙补充:“会不会是我们看错了!我们两个刚刚眼花了?”
“对、对!”吴氏一边应和,一边颤抖着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当她再抬头的时候,窗前的夜色中,已看不见那道白影。
她虚惊一场,一身大汗:“果然是看错了……老爷,还是你说的对。”
吴氏一边说着,一边朝姜福顺看去,姜福顺也长舒一口气:“要是外头有东西,早该有人通报才对,福贵儿不至于这般粗心,你去将他叫来,好好叮嘱几句,让他仔细着点。”
福贵儿便是姜福顺的小厮,吴氏急忙应了一声,此时此刻,她倒也不纠结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只是当她打开了大门,门口哪里还有福贵儿的身影?就连只鸟儿都没瞧见!
“福贵儿!福贵儿!”
吴氏叫了两声,并没有人应她。
“这小子又跑到哪里偷睡去了?”吴氏的心里想着,又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刚刚那白影儿也太真实了些,害她现在还是余惊未了,一刻也不敢在外头多呆。
“福贵儿!你再不出来,小心老爷把你这个月的饷银都给扣光!”吴氏依旧不死心的骂了一次,但这一次,她的余光却瞟到了前头台阶上有只鞋。
那是一只男鞋,千层底儿,上面打着一块花色补丁。
这是福贵儿常穿的鞋,因为被自己嘲笑过,吴氏记得很清楚。
吴氏大着胆子一点一点的走过去,那鞋的附近,有些棕黑色的痕迹,夜色太浓看不真切,但是鼻尖的铁锈味却可以告诉他人,这些棕黑色的痕迹,是血。
姜福顺的小厮不见了,只留了一只鞋在地儿上,附近还有血的痕迹。
“福贵儿……福贵儿?”恐惧像蜘蛛网,包裹住了吴氏的整个脑海,然后一点一点的收紧,她一脚踢开那只布鞋,从最开始的喃喃自语,终变成了尖叫:“福贵儿!死人了!死人了!来人呐!”
此时,却有一声询问,从吴氏的身后传来。
“你是在……找人么……”那声音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哑的像是生锈了的铁锯,在铁板上不停的来回摩擦,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嗓子可以发出来的。
吴氏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一张青灰色的大脸正与她面靠面,上半张脸被灰色的枯发覆盖,鼻子和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