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玉玺到手了吗?我们凭什么出兵?你可知那小心眼儿的皇帝已经出动了御林军,若是我们贸然出兵,两败俱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的。”
西格玛怒极反笑:“如果一开始就直接暗杀皇帝,哪来这么多意外。”
闻言,那人抬首,阴笃的目光从斗笠黑纱后利剑一般直指西格玛。
西格玛在那一瞬间内心蒙上阴影,下意识就要后退,硬是咬牙顶住了那豺狼般的目光,倔强的瞪了回去:“若是我们西域精锐刺客尽出,现在那皇帝怕是早就人头落地,哪儿有命传召御林军。”
黑袍人不予置评,他舔了下嘴唇说:“如若真像你所说,此时此刻皇帝人头落地,但是这个国家仍旧是‘大朝’,只要还是‘大朝’,就是他史家的国。”
“‘窃国者侯’的乐趣不在于窃,而在于侯,明白吗?更何况,就这么让他死去也太便宜他了,我喜欢亲眼见到猎物死前孤立无援的模样,即便是堂堂天子,剥去了光环万丈的壳,掰开了护着他的铜墙铁壁,他会不会因为自觉无法逃脱而深感惶恐?当他用充满绝望的目光看过来时,心里是否会想起他父亲、以及他曾经如此对待过的人?他们合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血偿!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颤抖不已。”
这充满恶意与神经质的自说自话让西格玛头皮一阵发麻,但一想到这番胆大包天的谈论始终只能在这不见天日的小小地道中发酵,西格玛忽然又觉得此人分外可怜,像一条在泥土里挣扎的虫子,越挣扎,越脏。
“妄想称侯的人却始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注定了你会被局限在‘窃’之上。”
“你——”黑袍人猛地伸手袭向西格玛的脖颈,掀开的黑袍下露出一席华服,腰间悬挂着一个葫芦丝模样的玉坠,蓝色的流苏在幽暗烛火下愈发显得晦涩。
他的突然发难并未钳住西格玛,娇小女子动作敏捷,在他抬手的刹那挪步侧身,从腰带后方摸出一根极细银针。
银针终究没有落下,堪堪悬在距离黑袍人手背上方毫米处。
西格玛冷声道:“合作不谈了?”
黑袍人收回手,一切又恢复到最初模样,“怎么会。”
他掐着嗓子谄媚的声音将西格玛狠狠地恶心了一把,这位年轻的公主嫌恶的别过脸,不再去看黑袍人,“索风很快就能把玉玺夺来,接下来送我们出城,别忘了我们的协定,否则你也别想得到玉玺。”
“方才的爆炸声你也听到了,你真的觉得……”
“等着瞧吧。”西格玛截断他的话音,不屑的撇过头,正好瞧见角落里有一团微微颤动的小黑影。
一声猫叫突兀的响起,西格玛先是惊喜,随后立马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雅雅的叫声!”
黑袍人反应迅速的扣住她的手腕:“走!”
然而君清裴并没给两人逃脱的机会。
长|枪划破地下通道浑浊的空气,一挑一刺迫使两人相连的手分开。君清裴没有丝毫犹豫,率先选了西域公主下手。
西格玛看清君清裴的意图,君清裴是想逐个击破,选择她不过是因为她一来不擅长近身格斗,二来持久作战能力差,西格玛于是不得不寻求他人帮助,“你就站在那边看吗!?”
谁知那黑袍人一声轻哂后果断挥袖而去,竟是没把她这个同盟的性命放在眼里。
君清裴唇角一扬,将这场“同盟破裂”、“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好戏尽收眼底,转头看向脸色一变再变的西格玛,“放心,他逃不掉的。”语气活像调戏小姑娘似的。
西格玛没工夫跟他扯皮,风驰电掣间已将利害关系全部捋顺。
实际上在意识到猫叫声不对时,西格玛就有了糟糕的预感,——索风的行动,怕是失败了。
显然,黑袍人也明白了这一点。
都说壁虎断尾以求生存,而他和西域,本就不是一体,对黑袍人来说,整个西域都是颗上不得台面的小棋子,随手丢弃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棋子,根本不痛不痒。
西格玛含恨咬牙,忽的发出一声怒吼,抬手的动作快得有了残影。
君清裴脚步顿住,长|枪一甩,把长|枪耍成了快速旋转的风车,抵挡了西格玛大半攻击。
年轻的西域公主将暗器投掷发挥到了极致,狭小空间内暗器飞速而逝,每一个暗器角度都异常刁钻,却仍旧奈何不了君清裴。
那个男人就像一头久经战场的雄狮,丰富的经验让他懂得何时出招,出什么招才最有用,攻击何处能给敌人最大创伤。
终于,年轻的西域公主暗器用尽,她摸向腰包的手摸了个空,顿时心生退意。
一旦敌人的目的不是置对手于死地,而是逃跑保命的话,那对手基本上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君清裴等的正是这个时刻,手中长|枪宛如长了眼睛的毒蛇,快准狠的撕咬上西格玛右腰的皮肉。
一击中敌。
放置暗器的腰包被挑飞,重重地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