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魂印记兴风作浪的魔物已经死了。祸患已除，可安心回返域外战场了。”
游龙只能按着她排的戏演下去，强撑着身体面色冷淡地点了点头。
这番对话非常简单地把局势圆了回来——游龙去往域外，留下的神魂印记被窃取，导致界内腥风血雨，如今游龙归来剿灭魔物，也算给这段时日的风波画上句号。
在围观者的角度细想，也确实有理。过去游龙在疯狂扩张时期的确有些过火，但他一统大局后手段相当高明，不论凡人修者，俱有恩德。他入魔的事，实在是离奇了些。
吴栖凤拨了拨笛子的青丝穗，一只凤鸟施施然落下。
“走吧。”吴栖凤说。
游龙随她踏上凤鸟的脊背，两人乘风而起。
出了围观众人的感知范围，游龙咳出一滩血来，歪倒在她身上。
他的声音难得地虚弱。
“你就只顾着装逼，也不知道先借我点真气治伤。”
吴栖凤翻了个白眼。
“我就装，怎么了？”
“你现在伤这么重，该小心别被我出手报复才对吧。”
游龙惨白着脸笑笑。
“得了吧，说着要报复，还不是没动手，还想方设法带我逃脱出来。论虚张声势，你也是一流。”
吴栖凤冷哼一声。
“要不是你有用，我才不会救你。这个世界不能没有游龙，天下第一没了，整个社会都会崩盘。这种尊崇物理的地界，一个稳稳当当无人能敌的至尊，实在意义重大。你要是死了，只消眨眼功夫，这两边都要开始群雄争霸。”
倒是拎得清。
游龙看着她的侧颜，遗憾地想。
他没能掌控变数，凤凰终究是要翱翔天际的。
第十三章
游龙还想说什么，却突然伸手攥住吴栖凤的手腕，蜷缩着身子跌坐下去。
他眉头紧皱，一副痛苦极了的样子。
他确实非常痛苦。
灵魂仿佛在被挤压，大量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海，原本的意识仿佛汹涌暗流中飘摇不定的小舟。
“你怎么啦？”
吴栖凤忙蹲下身，怕他出什么意外，连忙源源不断地输送内力过去。
游龙的身体在不正常地痉挛，吴栖凤只能紧紧抓住他，小心再小心。
她的力量在他的体内缓缓流动，帮他一点点修复破损的经脉。
修复还未结束，游龙大喘着气松开了手，满头都是冷汗。
“还好吗？”吴栖凤不敢擅动。
另一个游龙的记忆不知为何冲进了他的脑海里。
他疼得摇摇欲坠，头很疼，心里也极痛。
游龙伸手抱住吴栖凤，虚弱地靠在她怀里。
“你真是乌鸦嘴。”他说。
“我‘被窃取’的神魂‘回来’了。”
吴栖凤惊诧不已。
一个人的灵魂影响到了另一个人？
吴栖凤很想在这个时候吐槽一句——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不过游龙恐怕又要问，她还是忍住了内心的吐槽欲。
而游龙却说：“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出现了。”
“你是笔。”
“你的话，在被传开之后，就成真了。”
“只要让足够的人相信，你就能做成任何事。”
“可害惨我了。”
“他好像……特别……”
吴栖凤见他停了口，遂问：“特别什么？”
游龙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吴栖凤垂下眼睫，叹了口气。
“你之前还说他没自知之明。”
游龙却激动起来：“可我现在认为是你的不对。”
“你给了他不该给的希望。”
“本来有别的办法的。”
吴栖凤又是叹气，把他身躯扶正，拨开他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你先整理一下，不要被影响太多。”
游龙惨白着脸问：“什么叫别被影响太多……”
吴栖凤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你是个聪明人，莫再痴缠于我。”
游龙垂下眼，讪讪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