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她揭帘而出,赶紧谢过了谭大夫,并叹,“这药酒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怪不得德善堂顾客盈门。”
谭大夫苦涩一笑,“还不是得益于你父亲的老配方。”
殷然这才想起从前爹身上也总有这些清爽的药味,握着这瓶药酒,熟悉的问道在鼻尖氤氲,她只觉得有一份想念飘飘渺渺,忽虚忽实地落到身上。
一天快要结束时,殷然用自己的工钱抓了两副药,一副是调理女性宫寒的,给蔻儿。
昨夜一握她手腕,就觉出她脉象虚滑,是气血虚弱,寒气入侵之相,她这些天跟谭大夫学了很多,查此脉象,便留了个心眼。
另一副是治伤寒的,自然是给凌无书。
虽说照顾他的人可多着呢,可毕竟因自己生病,她总想填补些亏欠。
回到凌府,跟蔻儿一说,蔻儿很是感动,自己确实长期被体寒之症苦恼,一到月事,尤为痛苦。
看这新来的丫头非但没因昨天的事跟自己结怨,反这么关心自己,马上就带她去厨房煎药。
殷然跟在后面,心中哂笑,若不是这样,这爱逞威风的大丫鬟哪肯让自己用厨房呢?公子身体也轮不着她一个新来的丫鬟上心。
第11章 喂!你的灰姑娘掉了!
炎夏将过,天气已不似从前那样酷热,微凉清爽的晚风穿过灶火旺盛厨房,令殷然感到格外舒畅。
她蹲在炉子前用文火将汤药慢慢煎成小小一碗,金黄透亮,飘着几根姜丝,热气蒸腾,空气中甘香回荡。
闭起眼睛闻了闻,初次煎药,还算满意。
估摸着凌无书这时也该用完正餐了,她便将药交给蔻儿,请她端去正厅给少爷喝。
蔻儿欣然同意,殷然没有自己领功的意思,只是低调地跟在蔻儿身后,令她对殷然又添了几分好感。
饭桌上,凌无书穿一身淡蓝的云纹玄袍,腰间系一温润的白玉,笔挺而坐。
几分病容,难掩他的英挺的气质。
见最后一道端上来的不是甜汤,而是一碗飘着生姜辛辣味的浓黄药汤,凌无书眉头微皱,排斥之情溢于言表。
“孩儿吃饱了,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回书房了。”
见他完美地忽视了自己辛苦熬好的汤药,殷然不免有些失望。
却听凌老夫人道:“这可是芡实给你熬了很久的呢,亏得她看出你患了伤寒,昨夜一夜没睡,今天还有这个心为你煎药。”
凌无书眉梢一挑,“芡实?”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原来煎药的事被凌老夫人知道了,也不知是哪个厨房做事的下人告的秘,这下倒弄得殷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迎上凌无书问询的目光,她讪讪地一笑,只道是老夫人赐的下人名,并非亲昵之称。
凌无书微微勾起嘴角,“一夜未睡又是何解?”
这下发现说漏了嘴,凌老夫人赶紧找补,“为娘看她精神头不太好,猜的,不行吗?喝药就喝药,哪来那么多问题!”
凌无书面露难色,对殷然道:“有劳殷姑娘费心,在下病已渐好,无需……”
话没说完,就掩饰不住地咳了两声。
凌老夫人叹了口气,对殷然道,“我儿娇生惯养的,一点苦都吃不得。前两天从德善堂拿回的蜜丸都嫌苦不吃,更别提这一碗实打实的汤药了。”
本是信口说来,这话也不算揭短,可她没注意到凌无书渐渐泛红,泛起愠色的脸。
殷然哑然,这一本正经的大人原来喜欢吃甜的,且一点苦都沾不得。
差点笑出声来,但介于昨夜所吃的苦头,还是忍下了,道:“是德善堂的谭大夫听说大人患了伤寒,特地教奴婢的方子,药是下地重了些,苦是苦,效果定是奇好,大人不愿意喝,奴婢端下去就是了。”
“原来是特地为你寻的方子,”凌老夫人瞥了凌无书一眼,转而对殷然道,“既是谭大夫特地开的方子,必定药到病除。可别浪费了,他不喝你喝了吧,我看你这两天也是恹恹的,秋风渐起,还需小心身体才是。”
殷然也不想浪费了这副好药,少爷不喝,那还不如自己喝了呢。
她谢过了老夫人,正欲上前,却见凌无书一把端过那姜黄的汤药。
“谁说本官怕苦贪甜。”说完便饮酒似的灌进口里,喉结一滚,咕噜咕噜下肚,颇有些壮烈的感觉。
凌老夫人惊地瞪圆了眼,回味了一下刚才和殷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觉得似乎不经意间又坑了儿子一把。
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东西,病也几乎没生过,这碗药,应该是他尝过最苦的,老夫人忙将放在一边的蜜饯推了过去,“吃点这个?”
“不必。”儿子很是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