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原本就跟殷然有过节,以为她有凌大人撑腰,这才没敢招惹,可昨日凌大人亲自摆和解酒,又如此给他面子,阮青山便有了胆量,冲着殷然过来,按着她的头狠狠将她往地上一推。
殷然一心帮那女人站稳,怕摔了孩子,哪成想到有这么一推?狠狠栽了个跟头,摔出去老远。
阮青山得意地睨了一眼殷然,又抓着那女人的胳膊,也不管她怀中的婴儿,就是往前使劲地推,女人惊呼一声,眼看就要仰头倒下,幸亏殷然反应快,滚过来一垫,娘俩这才没摔到地上。
“老子叫你多管闲事!”阮青山盛怒,冲着殷然伸出手去,然而手却反而被对方钳住,对方一带,胳膊立时脱臼,钻心的疼痛之中,仿佛能听见骨头发出的“咔哒——”声。
由不得他反击,脱臼的胳膊立马被拽起,一个过肩摔,阮青山被头朝下摔了个狗吃屎,他艰难地抬起头,只见殷然一双猩红的双眼,仿佛要杀人一般,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殷然会的就这两下子,从来没想过跟人动真格,这回是真的被逼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能一举将阮青山摔出去。
怒气还没有消,她举起拳头瞄准了他的眼睛,还想揍他,却见八尺的壮汉脖子一缩,本不属于他的畏惧爬满脸庞,这可笑的表情竟有些拉回了殷然的理智。
然而对方终究是干过大事的,被小姑娘骇人的样子震慑住只是短暂的事,瞬间就压下了畏缩,恢复了以往的凶神恶煞。
殷然刚收回手,只听阮青山一边扶着胳膊站起身来,一边呼喝着他那帮手下,“愣着干什么!全都给我上!”
七八个男人瞬间跃跃欲试。
殷然愤怒至极,当街骂道:“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没有孩子?没有娘?稚子何辜?你们良心何安!这是人干的事吗!回去有脸面对你们妻子,你们孩子,你们老娘?!”
“少废话,都给我上!”阮青山疯狂地下令。
然而周围的人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有一个朝殷然出手。
他还想发难,这时谭大夫来了。
他来得晚,走近人堆时刚好看到殷然把阮青山胳膊卸掉这一幕。
他拧着眉,一言不发地朝阮青山走过来,抬起阮青山的胳膊一顿摸索,尝试找出错位的关节。
阮青山一阵吃痛,牙齿都开始打颤,然而看谭大夫不计前嫌为他诊治,便也不敢出声喊疼,心里还暗叹他医者仁心。
只听“咔哒——”一声,胳膊被接上了。
“咔哒——”一声,胳膊又被卸了。
阮青山的嚎叫声震碎天际,这回再也顾不上殷然了。
殷然用了太多体力,这时正勾着腰,累得两手撑在膝上直喘粗气。看到这一幕,她觉得深感欣慰,竟连未揍出去那一拳的遗憾都烟消云散了。
谭大夫若无其事地过来替孩子切脉。
那女人将信将疑,上一次就是谭大夫给看的,而这一次……
只见谭大夫捻着花白的胡子沉吟半晌,终于有了主意,起身向药堂走去。
“您要什么药?我帮您戥。”殷然一直都是帮他写药方的,只要他说,她就能记住。
“不用,我亲自来。”
谭大夫三两步走到白眼柜前,依次打开几个抽屉,捻出一些药来,先放在手里用两根指头搓了搓,又放在鼻子前仔细地闻,最后并没有取药材,而是“啪——”的一声将抽屉关上。
如此几个抽屉都是一样的命运。
“啪——啪——啪——”谭大夫带着怒气一般,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最终是两手空空。
他又往后院走去,掀开那扇门帘,便看不见人影了,片刻后,他出来时,手里已经拿着包好的药。
阮青山还抱着他的胳膊痛苦地呻|吟,傅德善也听说了这场骚乱,这时刚好赶到人群中。
殷然懒得理他们,扶起女人,道,“走,我跟你一起回家,你需要看着孩子,我来帮你煎药。”
女人感激不尽。
谭大夫走出门来,说要同去,傅德善都来不及去看阮青山,忙过来挽留谭大夫,“诶诶诶,谭大夫,您今儿不看诊了?这德善堂的招牌哪能说走就走啊?”
“看你娘。”谭大夫头也不回。
人群中发出稀稀拉拉的笑声,间或有鼓掌声,最终掌声响成一片。
傅德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向人群一睨,一挥袖,重重地哼了一声,向药堂后院走去。
三人一起回了女人家,谭大夫和殷然一刻不停地替孩子煎药,喂孩子服下,直等到傍晚,烧终于退了,殷然这才呼出一口气,觉得刚才好像经历了一场战争。
女人的丈夫也病卧在床,没钱治病。
谭大夫也替男人切了脉,并写了一张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