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身份该如何...况且林妹妹只是□□凡胎,她会生老病死,陛下又该如何?”

    “邝露”润玉停下笔,望向眼中尽是焦急的邝露,手指叩于桌案敲打出好听的声响:“你别太过担心,虽说那个丫头还是个孩子,但其实她自己都没把自己当孩子看。她想走的路不能由我们而擅自做主。”

    说话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簌离仙子,也曾在绝望和恐惧中试图把自己变成鲤。

    幼年剜龙角刮龙鳞的锥心之痛仿佛就在眼前,令润玉微微闭了闭眼。只是他不是簌离,他已经足够强大,足以支撑黛玉所做出的任何决定,无论她最后选择天界还是人间。

    邝露没有回话,润玉亦不再多言。

    殿内气氛安静得让人压抑。

    而他们正在讨论的人此时正在查阅润玉派人送给她的人间图册。

    黛玉抿了抿茶水,手上翻阅的动作未停。想来是昨天自己那过于明显的怀疑才让这位体贴的大哥哥有所察觉。

    心下微叹看来是自己不想麻烦人的心反而让人麻烦了。

    半盏茶的功夫黛玉便将那些图册阅过一遍,这里的世界果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些地图标明的幽都,中朝更是闻所未闻。不觉揉了揉酸涩的皓腕抬眼看向半掩的窗户,眼中突然流露出几分渴望。

    按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千金闺秀该有的模样,昨天已然是有违纲常。但不知是润玉所说自己还只是个孩子,还是邝露鼓励自己出去走走的眼神让原本只是倚在门旁的她迈出了通往外界第一步。

    不同于人界扑面而来的微风,天界的风似乎都有灵性得避开她,如此与她虽好,但到底让人没有真实的触觉。

    许是大病初愈,兼昨天又在风口站了会,黛玉感觉喉头有些发痒连忙拿帕子掩了掩。

    天界的花也不同于人间,手还未触碰便会烟消云散,起先黛玉还以为是自己冒犯了花中的仙子,连忙惴惴不安地蹲下身小声道歉。

    “天界的花都不是真花,小美人连这点都不知道?”轻佻的男声自身后传来,唬得黛玉按了按急速跳动的心脏,罥烟眉轻蹙,无声撇过脸,福了福身正欲离开。

    却听见那男子不依不饶地声音就在耳畔:“别走啊~之前没见过小美人,难不成...”故意停顿了一会,拿着折扇敲了敲手掌,笑意更浓:是润玉的私生女?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啧啧。”

    一番话下来,直气得黛玉浑身发抖,肃然抬起头,清凌凌地目光直视面前这个言笑晏晏的男子:“曾看过一则对谈,寒山问拾得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若阁下是拾得该以何答?”

    闻言男子一愣,手里敲打折扇的动作都停滞了半秒,知这个小姑娘是有意拐个弯说自己错怪她了,眼里笑意更甚,将折扇打开道:“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阁下自不是拾得,拾得当时回道:‘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一番话说完,黛玉只觉内心凄凉无比,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天界,居然连身份都会被人如此猜疑,如此想着已然泪如雨下。

    “喂喂喂——小姑娘你别哭阿,是哥哥的错,我我我...不是有意要这样的,哎呀!我来只是找润玉的,只是看到你还小心翼翼地跟那些假花道歉,一时忍不住才...”饶是彦佑这般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对这样一个哭泣地柔弱的小女孩手足无措,只得不停乖乖认错。

    “怎么回事?”正在彦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天帝陛下宛如救世主的声线出现了。

    看到来人,黛玉想都不想直接小跑到润玉身后,裙摆划出一抹弧度,只给此时正抓耳挠腮的彦佑留下缥缈的背影。

    “咳,刚刚我在言语上冒犯了小姑娘。”彦佑看着明显会袒护黛玉的年轻天帝,心一横把事情坦诚道来。

    “看来扑哧君是嫌我天宫的绳索还不够牢固还想再试一次?”润玉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发丝示意不用害怕,黛玉这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从润玉身后探出小脑袋,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似喜非喜地看着彦佑。

    “我的天帝陛下诶!我今天来绝对不是来自找苦吃的,我是真的有正事要来跟你说。”彦佑有些不敢直视小姑娘那双眼,避开目光,又看向面无表情的天帝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就算是有要事也不能改变你将会在这棵槐树上吊个一天半夜的结果,趁小丫头还没告状,还不将你的要事给本座道来?”润玉明显感受到身后的黛玉有些不安的揉了揉帕子,想来也是不愿因此给他添麻烦,这才稍稍放缓了语气。

    却不想彦佑一开口,气氛骤然绛到了冰点。

    “润玉,锦觅今年及笄了”

    那天傍晚夕阳西沉,彦佑收起嬉皮笑脸一字一句地向他说道。

    第5章 梦里红楼

    “你应该是最不希望本座去破坏他们重聚,为什么要来告诉本座这个?”润玉伸手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