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主动去帮忙。

    一时屋内又只剩他们三人,黛玉不由又想了个其它的话来冲淡这股尴尬的气氛,见贾母眉头略舒方罢了。

    略坐了一会黛玉和宝钗见贾母面有倦色,方从荣禧堂辞来。此时正值春末夏初,既没有刚入春时的料峭之寒,也没有盛夏时的炎炎浮躁与慵懒。天空沉静,草木欣然。

    黛玉弯腰拾起落在矮灌木上一片被雨水打落的树叶,看着宝钗道:“我向来以为宝姐姐是个最为豁达宽容之人,想来竟是我错了。”

    宝钗贴心的将黛玉的裙角提起以免沾染留在地面上的雨水,见黛玉正举起银杏叶片在阳光下比划叶片轮廓,下意识接话:“我原就不是个豁达之人,我在这里牵挂的人太多了。人一旦有了牵挂就再也豁达不起来了...”

    黛玉闻言一怔:“那宝姐姐也不必为一个无边无际的梦忧神烦心,你看你都消瘦了许多。”

    “若梦境中的会成为现实呢?”宝钗转身也拾起身侧的落叶,捻着叶片在指尖转了转,许久方悠悠长叹。

    黛玉低声回道:“为此焦虑不安,损害了自己的身体,那岂不是正合了那梦境中的意思?如此不自救又岂能强求他人能救自己?”

    宝钗岂不知自救的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比登天还难。遂不再同黛玉讨论,只捡些有趣的话题聊了,到路口两人才分开各回各家。

    却说到末时鸳鸯领命前来落霞阁提醒林姑娘申时要去北静王府赴宴。

    一进门见除了宝钗三春都在落霞阁内不由笑道:“你们倒是都在,我也不必多跑一趟了。”探春忙问何事,鸳鸯这才说道:“申时你们几个姑娘们记得着装打扮,同二奶奶前去北静王府赴宴,老太太怕你们忘了打发我来提醒你们。”

    “原来是这个,别的也劳动不了鸳鸯姐姐跑一趟了吧”惜春正同迎春对弈不免冷冷刺了一句,她本就十分不喜这些虚有其表的宴会。见鸳鸯还巴巴的跑来提醒更是生气,凭白糟蹋了那些宴会上的花!

    闻言鸳鸯打着门帘的手一僵,笑容有些勉强,回道:“四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的,婢子不敢推辞。”

    惜春冷哼一声并未答话,只继续同迎春下棋,黛玉这才转过身执笔对着鸳鸯笑道:“有劳鸳鸯姐姐了,还请替我们问外祖母的安。”

    鸳鸯这才屈膝下去了,迎春方软软道:“四妹妹,何苦为难鸳鸯呢”

    惜春早就对迎春这般软绵绵的木头性子不喜了,见她又欲说和,只执棋而下,声音冷冽:“我这个人原不像二姐姐这般菩萨心肠,对看不惯的事我是万不能忍忍就过去了,她们原是奴才有什么说不得骂不得...”

    “四妹妹!”迎春见惜春越说越不像样遂执棋打断,玉棋落在石盘发出清脆的声响,想着自己房里那帮不省事的丫鬟奶娘,未免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意:“若是可以她们又哪里愿意当奴才呢如果不是真的触及自己的底线原也应当相互理解...”

    惜春听不下去,只道:“二姐姐自是心善,就是因为我们这些做主子的对她们太过宽容了!你看他们仗着主人家的势在外狐假虎威了这么些年也该够了,非但不知恩,反平白污了主人家的颜面,这等奴才有什么值得体谅的”

    迎春动了动嘴到底争辩不过惜春,探春这时方打圆场道:“为个奴才也值得你们如此坏了和气”

    黛玉见三人眉眼都有不忿,遂招来紫娟看茶,执扇盈盈笑道:“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现下你们俩是不是应当相互反思一下”

    惜春没好意思只撇了撇脸,看着黛玉房中的景泰蓝花瓶瓶口插满了一簇簇洁白的木绣球花。终是小声向迎春道歉:“原是我不对,二姐姐莫怪...”

    迎春也红了眼眶,只拉着惜春道:“不必如此,我们和和睦睦的便好...”

    见此场景黛玉脸上不免有些郁色,想着自己孤苦一人又何时有过同姐妹们吵架的经历微微轻叹,只抬眼望向窗外,那湛蓝的天空刚好飞过一只瘦小的孤雁。一般来说只有脱离队伍的大雁才会落单,心下凄凉不由伸了伸手撑在桌面上让自己离窗户更近些。

    由于早晨金陵下了细雨,天空在新雨的洗礼后显得格外清晰,连带着午后的阳光都没有往常那么耀眼。黛玉眯了眯眼,忽见润玉正从庭院拐角处向她走来。长衫似雪,绸缎般乌黑的发丝仅用素色发带挽着,如玉的脸庞在太阳的照耀下稍显病态,一双修长洁净的双手不时遮挡着那午后的日光,带着病弱的书生气。

    当黛玉看润玉的第一眼,神情便有些恍惚。她想到在梦里第一眼看到润玉哥哥时只觉此人定是清冷的,目下无尘的,该会是比清明那晚的月色还要清冷,但偏偏又是这么一副清冷的模样却有着如此温暖的内心。他总是爱对她笑,说话也总是温声细语斯斯文文,就连不经意间的小习惯都带了一种春日暖阳般的熨贴。

    但不知道为什么润玉哥哥在给自己温暖的同时,她似乎能透过那些暖意看到他孤僻、阴暗、高傲的过去。正在出神时润玉已来到窗畔,食指微弯轻轻敲了一下黛玉盯着他发愣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