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枝上坐在石凳上看着月色里阴森森的花园,笑意浅浅。

    未过一会,微风徐来,果不其然那位刚刚在书房的男子一下便闪身到了她的眼前,手指正无意识地往石桌上轻叩。

    “你倒是没让我多等。”水珍见男子在月色的照耀里欲显风度翩翩岁月静好。不免笑意更深,旋即慢悠悠得从衣兜出拿出一张折叠好的信笺放在石桌上只道:“做个交易如何?你帮我把封印在这里的东西解开,我虽然无法现在给你卷宗,但我有抄录皇上传给王爷的密信。”

    润玉抬了抬眼,目光定在那大半张脸都埋在树影里,欲显人不人鬼不鬼的丫鬟脸上,却见她的眉间隐隐有世家福泽之像,不免疑惑,旋即看了看桌上所谓的密函道:“不必。”

    水珍笑意僵在脸上,也不意外,只收回信笺悠悠叹道:“看来你们这些说要救林家的仙人道人都一个样,虽本意是要救林家,却都不肯和我做交易。”

    “因为我知道这是个欲加之罪,又何必看你手中所谓的密信?”润玉只丢下这句话,便不再看那丫鬟的反应,他本以为真的是林如海犯了什么利欲熏心的腌臜事,若是如此面对黛玉他也不知该如何交代。但这番探查结果和那丫鬟闪烁的言语更让他证实了不过是当今皇帝要借故除掉林家罢了。让他更为在意的是看来在他之前已有人来北静王府打探了,这个人会是谁?

    水珍也不阻止润玉离去,只伸手拿回挂在枝桠上的灯笼,转身往太妃房中走去,边走边对着空旷的花园低声道:“林家就要完了,四大家族也是,到时候贾家地下的东西没了人气的镇压还指不定会不会跑出来呢,这种家破人亡的戏码真有意思,不是吗?”

    没人回答她,只有风拂过草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原是那日她正要将水湘郡主亲手做的的糕点给王爷送去。路过游廊时,隐约听到王爷正同管家谈论着林巡盐御史的案子。她有心留意听了一下,谁知她弯腰的动静有些大,屋内已敏锐地察觉到并停止了交谈。随即她听到王爷的脚步声正踩着她跳动的心脏一步步向窗边靠来。水珍忙蹲下身子小心抱住那盘糕点,就在她暗叹小命休矣之时水湘正好自游廊处拐来,鹅黄色裙裾飞扬。见到她时水湘原本明媚的眼神一愣,随后快步走到她的身侧用十分复杂的眼眸看了一眼她,旋即书房的窗户便开了,两兄妹在窗台前交谈。

    水珍见后反而不慌了,她知道水湘会原谅她,便盈盈立起身来,安心垂眸等他们交谈完。

    水湘确实在当晚唤她到卧室里,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她说从幼时至今最珍惜的就是自己这个好妹妹了,希望她以后不要在做这样的事。说太妃也很看重她不要让太妃失望。

    她记得那晚月色惨淡,灯火如豆。她记得水湘话语里有劝慰有警告有哭诉,但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因为她是哑巴且从小太妃便不让自己习字就连伺候笔墨的差事也喊郡主房里另一个丫鬟担任了。

    如此一个又哑又不会写字只进不出的丫鬟就算她真的听到了再大的秘密又如何?

    当晚躺在隔间的水珍听着主卧上郡主睡梦里轻柔地呼吸声,不由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画风逐渐玄幻

    第19章 宴会2

    却说这厢黛玉正被水湘郡主拉着邀在一席就坐,黛玉忙福身辞谢道:“郡主好意黛玉心领了,却万万不能逾矩,还请郡主见谅。”

    水湘这才撂开黛玉的手,有些失望道:“原以为同妹妹这番谈心自觉与旁人不同,没曾想妹妹也是不能免俗的,这便罢了。”说完便撇下黛玉转而拉起宝钗一同就坐。

    宝钗亦是一头雾水忙挽起黛玉推辞了摇摇到王熙凤身旁落坐。

    黛玉不免伏在宝钗肩上小声奇道:“只是不知道郡主这番盛情邀请是为何事?”

    宝钗见那水湘郡主在她们之后还邀请了几个世家千金同坐,但都碰壁无果只落寞地回到那高高的宴桌上,想着以水湘这般明媚开朗的性子。方低低地同黛玉回话:“许是怕寂寞罢。”

    黛玉闻言望了望高台之上离自己甚远好似被万千灯火簇拥着的水湘郡主,有风吹来,明明快步入蝉夏却无端给人刺骨的冰冷感。只觉这北静王府真是处处透露这古怪,也许未必同宝姐姐说得这般简单,为什么一定要有人陪之同坐呢?还有水湘郡主对太妃以及那个水珍的态度亦是让人浮想联翩。

    如此一番思量未免盯得有些久,那水湘郡主忽得转过脸来,黛玉只见有血慢慢从她那双杏眼里流出来,腐蚀着她那略带在烛火照耀里欲显惨白的脸,然后深深的陷下去。她眼睛没有眼珠,一时间,从那空洞的眸中直直望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惊慌,动容,忿恨,怨悔,嫉妒,邪恶,仇恨。随后她忽得张开血盆大口笑了起来,露出森森的牙……

    “小傻瓜,别看。”正在黛玉心神都要被那双眸子吸走时耳畔忽有清朗声线传来,像极了扬州三月杏花夹杂着微雨拂在脸颊上柔和的风,随后有双微凉的手放在自己眼遮住了这世间所有的恶意,鼻尖似乎能闻到那人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