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我的生活似乎被谁按下了快进键。
他半是警惕半是无奈地看着这个口口声声“只做室友”的小女孩戴着缩小版的厨师帽和小围裙,端着一整盘新出炉的泡芙开始分发。
第一块送给阿福,布鲁斯老爷敢发誓,阿福从来没对他露出过这种温柔宠溺的笑容。
第二块送给迪克,还没从突然拥有一个妹妹的狂喜中回过神来的傻小子欢欢喜喜捧着泡芙,眼神炙热得像是捧着什么无上的宝物。
第三块……他在阿福和善的注视里也不得不拿了一块,并应景对小女孩发出赞赏。
而这个小祖宗居然撇了他一眼,断定他只是在虚伪地客套,接着告状一般哼哼唧唧扑进了阿福的怀里。
她的眼神自然,动作流畅,就像一个正常的这个年龄的孩子。但这种正常恰恰构成了她的不正常——什么样的孩子才能在失明的情况下假装得一切都好?这必然需要一些特殊的技巧支撑。
蝙蝠侠的警惕心一直滴滴作响,而伊莉雅肆无忌惮,毫不遮掩,似乎并不在意他能从这些细枝末节里摸出什么真相。
指望迪克监视她完全不可能,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布鲁斯发现这女孩精得要命,察言观色一把好手。迪克本就中了“傻哥哥”降智光环,说不定自己没套几句,反被对方扒了个底朝天。至于阿福,他当然和阿福提过,但阿福总端着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微笑,转头又给小女孩投喂几块甜饼。
即使是世界第一侦探也有深感队友带不动的时候,即使一切基因检查毫无问题,身世一片空白查无可查,但没有危险不代表解除警报。
一切不和逻辑的细节都在蝙蝠侠敏感的神经上跳舞,但他偏偏找不到突破口。
啊,今天也是头秃的一天,蝙蝠侠惆怅地靠在沙发上半梦半醒,他思考着稻草人的阴谋,小丑的把戏,推算黑帮的势力变更,偶尔想一想韦恩集团的新材料,剩下的一点儿精神还得警惕着家里这个小姑娘。
接着被伊莉雅路过时顺手塞了一杯牛奶。
……我联盟顾问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布鲁斯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直起腰来,打算用老父亲的爱意把牛奶塞回去。
“哦,谢谢您的帮助,伊莉雅小姐,”他听见阿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毕竟要让任性的老爷喝下牛奶,常常使他可怜的老管家操碎了心。”
正文 第四章:骑士与小公主
清晨七点三十,伊莉雅准时睁开了双眼。
她猜测自己以前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过着非常规律的生活,否则生物钟不会在失忆后仍然起着作用。
气流调皮地打了个卷从她的指尖掠过,这是她新找回的能力,很适宜用来勘测地形和观察他人。
阿福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花园仍笼罩着薄雾,今天应当穿得厚一些……伊莉雅耐心地感受着气流,变化的气味与湿度为她忠诚地禀报着不同区域的情况。
麦片和牛奶的香气,迪克又偷偷藏零食,祝他运气够好别被阿福发现。古龙水混着甜腻女香被气流裹挟着送来,这是布鲁斯·韦恩房间的味道,看来这个甜蜜蜜的小少爷又有了一个不错的夜晚。
对于布鲁斯·韦恩,她目前的“室友”,老实讲伊莉雅的心态有点复杂。虽说人的表面总是与内心有所差别,但很少有人能差成这样。最经典的一次是她告诉布鲁斯,她对新环境非常满意打算长期居住——那一瞬间布鲁斯散发出的警惕简直冰冷刺骨,像是什么大型猛兽对入侵领地的动物哈气呲牙。而他嘴上却怎么说来着?
“哦,我太荣幸了,小公主。或许你不愿拥有养父,我的儿子迪克却一直很高兴能够拥有你这样可爱的妹妹。我想我们一家人未来也能相处得很好。”
听听,听听,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如果不是伊莉雅能够嗅到情绪的气味,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驾光临的贵客。
而这堪称精分的一幕时常上映,伊莉雅心想,你怕不是欺负我瞎。
但伊莉雅自认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何况她清楚地察觉了这个家庭的地位金字塔,一手好厨艺的老管家显然牢牢占据着大家长的统领地位,没必要和韦恩先生纠结真真假假。
而比起疑似精分的韦恩先生,她显然更喜欢能共同探讨厨艺和文学的阿福。金毛一般热情洋溢又体贴入微的迪克很符合她关于“好哥哥”的定义。因为心疼她目盲无法去上学,迪克几乎一放学就冲回家,努力讲些趣事哄她开心,即使她偶尔恶作剧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