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自己必死无意,他内心不禁染上一丝忧愤,他还有杀父之仇未报,又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邱禄扬起了脖颈,破釜沉舟道:“小侯爷,只要你留我一条性命,我什么都可以做……”
“留你一条性命?”陆时鄞的音调有些讽刺,“留着性命去杀皇帝吗?”
邱禄心头一惊,又见对方眸色沉沉,居高临下地望过来,薄唇间吐出几个字:“蠢笨如猪。”
一封信从他如玉瓷的指尖落下,侍卫将信捡起来撕开摆在邱禄的眼前。
邱禄一团雾水地看去,目光触及信上字迹之时,猛地一愣。
那竟是父亲的字迹。
邱禄目光扫下去,直到最后一行,已是全身颤抖满眼落泪。
他胸腔中发出一声悲鸣:“我竟是这般傻,做错了事,报错了仇。”
陆时鄞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如细瓷般的手轻轻掀开杯盏,微抿了口茶,静静等他哭完。
皇兄离去的突然,留给他的只有如烫山芋一般的皇位和纷乱的朝廷。在众人眼中,他不过是一个好拿捏、只能依仗穆家的病弱皇帝而已。
事实也却是如此。
邱御史在朝堂上当众参摄政王之时,他不过是刚登基了几日的新帝,皇兄忍辱负重、蛰伏数年都未绊倒的大树,又怎么是他几日便能解决的。
他只能选择严惩邱御史、献媚穆家,让穆家相信,自己不过是一个软弱可欺、好拿捏的皇帝。
随后暗地里,用死囚将邱御史换出来,派他前去穆家封地寻找更多罪证,以待有能力之时一举将穆家绊倒。
与沈初黛在护城河岸偶遇那日,便是去为邱御史送行的,那麻布上的血迹也是邱御史的。
加之邱禄的口供,没成想竟是误打误撞闹下了如此误会。
想起方才那事,陆时鄞长睫微垂,心头没有半分恼意,更多的是欢欣鼓舞。
一想到她能出现在选秀大典上,他便只觉得期待不已。
邱禄终于停下了啼哭之声。
陆时鄞望过去,暗沉眸底重新被墨色浸染,声音冷冷地不带任何温度:“你按照我说的做,仇我替你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是选秀大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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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第二日晚间沈初黛接到了父兄传回的消息,说是朝中有事便不在家用晚膳,细问才得知今日早朝出了件事。
邱御史独子邱禄被淮阴侯引荐入宫,当着全朝臣的面,拿出证据揭露了济北王的罪行。
济北王本还想甩锅抵赖,平南王却是不慌不忙送上最后一击,让人将被绑的赵侧妃带上了朝,让她一五一十说出济北王妃如何唆使她对付小世子之事。
如祝止译昨日承诺那般,真相果真在今日揭露。
想起昨日她那般莽撞,沈初黛有些愧疚,忙是将盯守在淮阴侯府的人都收了回来,又派人传了消息给魏思双,让她安心。
涉及皇亲国戚,皇室血脉又如此稀薄,重臣们商议一夜终于得出最后结果,削了济北王官位与兵权,强制赶去封地,无旨不得离开。
至于邱禄,犯下欺君之罪又为虎作伥,但看在他揭露济北王罪行又有功的情况,便留他一命,发配去了更清苦的岭南。
进宫前一日晚上,沈初菱突然来了。
她是带着食盒来的,笑吟吟将藕粉拿了出来:“阿姐,明日你便要进宫了,今日我特地为你煮了一碗藕粉,你尝尝。”
沈初黛眸光落在桌上的藕粉,前几世三妹妹可从未送过藕粉来。
上一世买通车夫偷偷入宫选秀,好在被她及时逮了回来,又罚她在祠堂里跪了几日,方才没出事。
没成想这一回,她做的更为猖狂了。
前几世都借故推脱了平南王妃寿宴的行程,只有这一世因着各种缘由才去。
想是这一次她听穆宜萱说了些什么,竟是生出了歪念。
见着她沉默,沈初菱有些心虚了:“阿姐,怎么不说话?”
“三妹妹第一次煮东西给我,我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沈初黛轻轻挖了一勺藕粉递过去:“不如我们就共享这碗藕粉吧。”
沈初菱忙是推辞:“这是我给姐姐煮的,我喝了算怎么回事?”
“怎么,你不敢喝?”沈初黛笑吟吟地道。
沈初菱心头一惊,脸色白了白,勉强笑道:“怎么会呢。”
她凑过头去就上那勺子,余光却是往桌上的碗瞥去,她悄悄伸出了肘弯便准备将碗推到地上。
就在碗从边角掉落的时候,沈初菱刚要松一口气,然而下一秒歌七敏捷地将碗接住,一番为她着想的模样:“真是好险,要是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