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糊涂了,与奉登的小仗怎么会打这么久。”

    “替我转告予她,三月后见。”

    三月后就是年关。

    姜又枞原本的犹豫在外面的脚步渐行渐远时消失殆尽。

    她亲自推开了门,在漆黑的夜里,院落中只有一仗发出微弱红的笼光。

    依稀还能看到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时元绍的神色。

    他已经脱下胄甲,身后披着御寒的披风。

    见姜又枞出来,慌忙扯下,欲要披到她身上。

    姜又枞看了披风一眼,心里突然有些涩意,拿手推开,“我不冷。”

    元绍眉眼温柔,“将你吵醒了?”

    姜又枞抬眼望向他的眼底,她这副样子,怎么可能是刚醒的模样?

    “我若说树不是树,黑夜说成白昼,海水指成山丘,你也要承认我说的对吗?”

    元绍对她就是这样,事事都是以她为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没有反驳过。

    姜又枞又看了他的披风一眼,不知他和别人相处时是什么模样。

    外面还是有风,元绍将她带到屋中。

    姜又枞让其他人离开。

    “绍哥,你为何对我好?”

    姜又枞再一次想,她喜欢他吗?

    刚听闻五姐在这里,多想一想就知道了原因,心里更多的却是不敢相信,没有太过于愤怒,没有生气。

    就连元绍没有告诉她,姜玉清在这里,她反应过来,也只是淡淡一闪而过的闷。

    她原本以为她和元绍是除了父母兄长之外最亲近的人,他对她独一无二,她对他当然也是独一无二。

    原来,元绍也可以对其他人独一无二,替姜玉清瞒着藏着,江南和岭南,真是好大一个秘密。

    她不想再看他身上的披风。

    因为心悦她。

    自小接触到的女孩只有她,想时常看到她,想以后的日子和她在一起。

    想了很多事都是关于她。

    他不知为何就喜欢上了她,但他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所以,宠她对她好。

    元绍没来得及回,姜又枞反而不想再听到他的答案。

    她活了两辈子,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明白,怎么还非要强求他人想明白。

    元绍若是再小一点,都到了是早恋的年纪了。

    放在现代,就是刚上大学的小年轻。

    再想起那句怨妇式的问话。

    姜又枞瞬间哆嗦了一下,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她脑子进屎了吧,这是她刚刚说的话???!

    生怕等会元绍含情脉脉,上演一部古言。

    姜又枞将他推出去,再没有询问他的心情,“你回吧。”

    元绍撑住门,“怎么了?”

    姜又枞关不上,想了一下,只开口问了一句,“我五姐在这里,你是不是知道?”

    元绍撑门的手一顿,“是知道。”

    倒是挺诚实的。

    姜又枞嗯了一声,“我乏了。”

    元绍踌躇了一下,“那你早些休息。”

    然后,他就把手松开了。

    姜又枞用了小脾气,把他关在了门外。

    元绍摸了摸差点碰到的鼻子,在门口站了一会,直到听不到屋内的动静,返身出了院落。

    姜玉清来岭南一事他知道的也不是太久。

    那日不过是给他送药的小医童看着眼熟,墨发在他面前落下来,才知道是姜玉清。

    元绍要派人送姜玉清回去,姜玉清却言军中人手不够,她想留下来帮忙。

    元绍怎么可能让堂堂五公主做伺候人的事,偏偏五公主不在意。

    姜玉清在他过往的记忆中多是端庄大方,平日里不太爱说话,与他最大的印象就是姜玉清是疼爱枞儿的五姐。

    鲜少有交集的姜玉清却头一次对他讲,金玉堆砌的深宫并不如饥不饱食的没落小城好。

    他知深宫苦闷,以为她艳羡的是自由。

    “又枞是不是也这样想?”

    姜玉清笑而不语。

    元绍由她思及的是姜又枞。

    姜玉清看的却是他,“那不如看在小七的面子上,小郡王让我在这里呆上一阵?”

    姜又枞进城之前,姜玉清又央了他保密。

    太子和小七若是知道,必定也会让她回宫。

    元绍原本不想,可他鲜少和其他的女子接触,被姜玉清多求了几句,他无奈之下便又答应了下来。

    元绍想起姜又枞多看了几眼他的穿着,问及跟在后面的随从,“本王哪里有异样吗?”

    随从摇了摇头。

    -

    姜又枞躺在榻上,心中郁气下去之后,反而恢复了清醒,思来想去。

    他善解人意,温柔和善,待她极好,如果必须要找一个人成亲,元绍是最好的夫婿人选。

    姜又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