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快满二十了。”桑萸突然抬起一双圆润杏眼,眸中隐隐含着控诉,“而且,我们说好了交换心事的。”
“嗯。”顾寅眠蓦地轻笑,“二十,是不小了。”
“……”
把玩着手里的空瓷杯,顾寅眠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原以为就算小姑娘恼了他,也不会斤斤计较盘根问底。
毕竟这不符合她多年以来的生存规则。
担心他吗?
可怎么办?就算是担心,他也没办法说实话。
顾寅眠勾勾唇,染有星光的眸看向她:“真的是挺大人的事,确定要听?”
桑萸被顾寅眠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弄得紧张起来,但还是忍着,很笃定地点点头。
顾寅眠失笑,思忖着说:“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我总被合作方和来往亲密的长辈以各种理由邀约,明面上是聚餐洽谈生意,背地里却是安排和别人相亲。次数多了难免烦扰,而且那些女孩的联系方式我加也不对,不加又很驳人面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个——
桑萸睁圆了眼睛:“哥哥你就没有遇到感觉不错点的女孩子吗?”
顾寅眠摇头否认:“没有。”
桑萸被难住了。
她好像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顾寅眠就是因为被安排相亲才失眠的吗?可说起来,这些事确实也挺麻烦。
稍微处理不好,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利益或者情谊?
“明早我送你去学校。”顾寅眠看着小姑娘绞尽脑汁的表情,转移话题说。
“不用的。”
“就当谢谢你的两杯牛奶。”
桑萸尴尬说:“哥哥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是吗?”顾寅眠微挑眉梢,“可你好像一直都对我挺客气。”
桑萸心虚地看了眼他,没办法否认。
客气吗?好像是有的。
他在家里的权威比顾老爷子更甚,龙凤胎虽忌惮这位长兄,但他们对顾寅眠是亲密中透着畏惧。她呢?顾寅眠对于她来说,好像一直都是无法攻克和亲密的存在。
每当面对顾寅眠,她都处于紧绷状态,她生怕惹得他不高兴,更担心他会因此而讨厌她。
想着,客气点终归是没错的。
“就这样,明早我送你去学校。”顾寅眠接过她手里的奶杯,“我去清洗,你上楼睡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给室友准备饺子吗?”
“谢谢哥哥。”
“嗯。”
桑萸最后看了眼落地窗外的池水。
今晚的夜色是不是格外温柔?
好像是的。
悄声爬上旋转楼梯,桑萸走到卧室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先进去。
思来想去,她决定等顾寅眠上来,跟他道声晚安。
很快,那道熟悉的身影沿长廊踱来,橘黄的灯晕点缀着他深邃的轮廓,光与影相互结合,让空气都充满了温馨。
顾寅眠看到站在门外的桑萸,眉眼间划过一丝诧异:“怎么还没进屋?”
夜色里他的声音好像分外撩人。
桑萸不好意思地拧开房门,飞快藏了进去,徒留绵软的嗓音,“晚安,哥哥!”
门轻轻被带上。
顾寅眠原地愣了片刻。
晚安!
薄唇翕动,顾寅眠轻笑着无声地说。
*
第二天清晨,桑萸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强撑着瞌睡下楼蒸饺子,再从冰箱取出捏好的腊肠青豆槐花饭团,放进烤箱烘烤。
180度,20分钟。
设置好时间,桑萸趴到客厅沙发补眠。
薄光熹微,雾气略重。
阳光与树与水在雾中隐隐显现。
顾寅眠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小姑娘蜷缩在沙发上,墨发如瀑,睡颜静谧。她睡得那般酣甜,衬着落地窗外的那片景,就像是林中栖息的一只小鹿。
顾寅眠放轻脚步,走入厨房。
饺子已蒸熟。
蒸锅边放着堆叠整齐的一次性环保餐盒。
顾寅眠帮她一份份装好。
这时烤箱突然发出声巨大的“叮”。
桑萸迷瞪瞪揉眼睛,到厨房一看,顿时吓得睡意消散。
顾寅眠居然在帮她装盒吗?
桑萸着急地跑进去:“哥哥,我自己来!”
顾寅眠把最后个饭团打包好,回眸看她:“已经好了。”
“谢谢啊!”桑萸瞥了眼整整齐齐的食盒,心生窘迫。
“没吃早饭?”
“还没呢!”
“走吧,吃完我送你上学。”
“好的。”
咬两口三明治,喝点牛奶,再偷偷看一眼对座的顾寅眠。
这是桑萸的早餐时间。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