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黎诉 > 分卷阅读27
    />  她说,给黎想画了一幅画,很开心。

    他没有再回,但心里滂湃不已。

    她遇到开心的事,会跟他分享,这代表了他算是她亲近的人了吧。

    他打开音乐,开始睡午觉。

    醒来,她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约他。

    看书。

    看电影。

    做饭。

    收拾行李。

    晚上了,今天就这样。

    睡前她发来消息,问他明天就要走了准备好了没。

    所以她没有约他,是明天就要走的原因吧。

    他回,应该是准备好了。

    她又问,有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情。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反问她当时是什么心情。

    她说,五味杂陈。

    她说,因为跟父母不知道怎么相处,所以对新环境很期待,但是要离开一个熟悉的圈子,又难免紧张,还有点害怕和不安。

    她说,不止这些,但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晚整宿没睡。

    又问他,不会睡不着吧?

    他回,应该不会,他没有想这么多。

    确实不会,只是做了无数个梦,醒来像是活完了一辈子那么累。

    到机场的时候,她已经在了,阿涌姐来送她。

    看过去,阿涌姐不知道又在数落她什么,她的白眼一个一个地翻。

    走过去,来女士加入她们。

    他还没跟她说上一句话,就被赶着去办托运。他看了看,她就一个背包,也不知道是办完了还是就这么些行李,想起她说的行李不多,应该是后者。

    办完托运,回到她身边,来女士开始张罗机场送别大合照。

    所以他跟她的第一张合照,是这样。

    之后来女士估计是终于想起了他对她的心意,他跟她才有了单独的合照,五六七八张吧,来女士拍了很久。

    而发到他手机上的,只有一张。

    到最后排队过安检的时候,她发现她红了眼眶。

    她被他发现后,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他忽然想摸一下她的头,忍住了。

    过了很久,她才说话。她说,好像把耳机忘家里了。

    原来是想听歌了,他把他的给她。

    她却说,不是。不是要用,只是忽然想起来。

    这样。

    “出远门的时候,你有没有那种忘带什么的感觉?我每次都有。”她说。

    “有过,现在没有了。”他回。

    “为什么?”她问。

    “大概是觉得,不论忘记带什么,都可以想办法解决吧,也没有非什么不可的东西。”他说。

    “有道理。”她说道,“好像是安全感的问题?所以我是缺乏安全感吗?”他发现,她好像总是习惯自省。

    “可能还有科技。”

    “说到这个,我不得不说,我实在是喜欢现代化。”

    他想到来女士跟他说过的,“是因为喜欢晚上出门?”

    她讶然,“来老师跟你说的?”

    他点头,“可以问为什么吗?”

    她说,“就是莫名地喜欢,从小就喜欢黑夜。后来长大后,读《2666》,好像找到了一个理由,也许是因为觉得它们本身带有‘忧郁’的气质,我可能就好这一口吧。”

    他问,“《2666》怎么说?”

    她从包里掏出Kindle,翻找了一会儿,然后念给他听:

    “……小区没让画家害怕,相反,他爱上了小区。他各欢夜间回家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喜欢街灯的颜色和照在房子上明光线。喜欢移动时跟着他一起移动的影子。喜欢烟灰色的黎明曙光。喜欢聚集在小酒馆、说话不多的人们,他也变成了小酒馆的常客。喜欢痛苦,或者对痛苦的追忆;毫不夸张地说,痛苦已经被无名的什么东西给吞噬了,吞噬之后,变成了一片空白。他喜欢这样的意识:痛苦最后变成空白的等式是可以成立的。他意识到:这样的等式可以应用到一切方面去;或者几乎一切的方面去。”

    她说,可能是因为它们本身的“不好”给她带来很多的感触,她喜欢的是那些感触本身,让她触摸到虚无缥缈的意义,感觉到真实。

    她说,“我看《2666》的时候,已经画‘夜晚’画了两三年,看到这段的时候,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然后就不再晚上出去画。而且里面描写画家的画时,是这样说的,‘这好像表明画家和小区之间已经产生了全面的合作关系。也就是说,有时似乎是画家在画小区,有时是小区在用它凄凉、粗野的线条在描绘画家’,我之前学画的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我画‘夜’其实更像在画自己。所以我感觉到被冒犯,不能接受自己的生命和价值已经早就被别人用一个无足轻重、只占一两页的小人物在一本八百多页的里提到过了,甚至连这本书的作者也恨起来,发誓再也不看他的书。”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