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流苏垂落,她有些不适,伸手拨了拨额前的流苏,露出一张纯然天真的脸。
拨开步摇的那刻,如同芙蓉出清水。
那一眼的风情……
天真得近乎妩媚了。
萧飒怔然良久,才笑道:“确实是……漂亮得很。”
“四弟,你在做什么?”一个有些阴沉的声音响起,萧飒闻言看去。
是萧君山。
一身太子华服,耀眼得不可直视,可那脸色却是截然不同的阴沉。
萧飒心底微微一哂,面上还是恭敬:“臣弟愚钝,竟忘了拜见皇兄……皇兄此时,也是在听那姑娘奏笛?”
萧君山坐在离他不远处,此时抿了一口酒液,慢慢放在桌案,声音平稳得听不出喜怒:“那是建陵侯府的二小姐,都说是个傻儿的,看着漂亮,实则懵懂得跟稚子一般,怎么,你对她感兴趣?”
他说着,有些漫不经心,语气却变了,颇有几分冷。
“皇兄……”萧飒道。
“若是别的东西,让给你也就罢了,可是……”
听着,倒像是警告了。
“四弟,我总不能什么都让给你。”
萧君山的凤眼是好看的,里面的瞳孔却黑黑沉沉,就这样对着萧飒,阴沉恐怖。
像两个黑窟窿一般。
一旁的翰林院学士看着,无端的心底有些发颤。
等到酒过三巡,萧君山离开了琼筵宫,那学士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迫不及待道:“说话阴阳怪气的,太子殿下这些年,可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慎言。”萧飒警告他。
“下官不敢了。”
琼筵宫的筵席渐渐接近尾声,达官贵人们接受了皇帝的赏赐,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吉祥话,三三两两的告辞离去。
而此时,长长的宫道上,白簌簌跟着萍姑朝外面走。
她哪怕是走路,也是轻盈的。
如果说其他人是典雅的气度,她就是山间的精灵,山间的精灵来到这些贵女中间,自然是明晃晃的扎眼。
白簌簌走在宫道上,前面忽然有一个女子迎上来,和她狭路相逢。
那女子看清白簌簌的模样,眯了眯眼睛,快步拦在白簌簌面前。
“你就是建陵侯府的二姑娘?”
她看着白簌簌。
白簌簌眨了眨眼,露出几分茫然。
……她和这个人,认识吗?
周清注意到白簌簌的神情,眼里泛起得意的笑意。一众丫鬟婆子簇拥着自己,比起身边只有一个萍姑的白簌簌,可真是骄傲极了。
她扬了扬脸,轻视地看着白簌簌。
在她的眼里,白簌簌呆呆愣愣的,好似一块没有心窍的木头。自然,木头人在哪里,都是要给人劈开当柴烧的。
“看着漂亮,实则是个不中用的,可不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吗?”
周清朝白簌簌走去,伸手就要去捉白簌簌的脸,那涂满寇丹的指甲看起来尖极了:“让我瞧瞧,这张脸真是漂亮,怪不得刚刚迷倒了那么多人。这么大的风头都让你出了,你是想进宫服侍皇上,还是勾引宫里的皇子殿下?”
周清想捉白簌簌的脸,用指甲去戳白簌簌,却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看起来,像是周清用了全力,却连人家的衣服边都沾不着。
周清的脸色慢慢变了。
她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冷光,慢慢道:“真是个不害臊的,叫我这样说着,脸都没有红一下呢。”
白簌簌一直沉默,此时忽然开口了。
她说话慢,声音轻,有一种奇异的顿挫感:“你,喝水。”
听起来,和常人大不相同。
周清闻言,冷眼看她。
白簌簌顿了顿,道:“你不,口干吗?”
白簌簌很少说话,涿光山上,只有她和先生两个人生活的缘故,言语是不必要的。相处的时日长了,往往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长此以来,白簌簌没怎么说过话,如今说话,就总是一顿一顿的。
可此时,在周清眼里,她连话都懒得跟自己说,就是明晃晃的挑衅自己。
周清脸色一冷,厉声道:“真是个小骚蹄子,不给你几分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在宫里,别的世家小姐都是安分守己,夹着尾巴做人,她却有放狠话的底气。
无他,谁叫她是周贤妃的侄女,周尚书的亲生女儿呢?
此处邻近周贤妃的锦绣宫,周围的宫人都要仰仗周贤妃的鼻息,她要是做什么,非但没人阻拦,还多的是人赶着献殷勤呢!
哪怕是建陵侯的二女儿,也不过是个庶女罢了,哪里会有人为了一个庶女,得罪如今风头正盛的宠妃呢?
周清想着,看白簌簌的目光更冷,周围的丫鬟婆子都纷纷看向周清,就等着她一声令下,让这不知好歹的庶女吃一个闷亏。
就在此时,萧飒从旁边的小道走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小厮,周清看着不远处的梁王殿下,脸色忽然白了。
萧飒停了一停,看着她们和白簌簌僵持的模样,略想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梁王殿下!”周清忙朝萧飒行礼。
萧飒看了她们一眼:“你们是在做什么?”
“没,没有什么……”哪怕是萧飒表现得再平易近人,周清也是怕他的。
毕竟萧飒是周贤妃的儿子,是如今皇帝属意的继承人,哪里是外表的那般好亲近呢!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