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片糕感动了白簌簌,白簌簌吃了云片糕之后,阔气的给萧君山留了半块。
乳白的糕点啃出一个大大的缺口,白簌簌递给萧君山,道:“好吃的,你也吃。”
萧君山怎么会吃她吃剩的糕点呢,当即婉言谢绝:“我吃过了。”
白簌簌想了想,自己出来的这一路上,都没见过萧君山吃东西。
那他是没吃吗?
还是在自己出来之前,就已经吃过了?
“哦。”白簌簌有点失落,应了一声。
她没有心思想那么多,等到吃完了云片糕,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天晚了,我要,回去了。”
萧君山道:“嗯,回去吧。”
白簌簌已经要上马车了,可是她步上踏板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萧君山,跳了下来,从萍姑的怀里接过了绣球,一股脑的塞到了萧君山怀里。
萧君山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多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绣球。
圆滚滚的,垂着长长的流苏。
她亲手塞给他的。
萧君山心里莫名其妙,像有一阵浪花冲过来,打在了冷硬北北的礁石上。白簌簌把绣球塞到他手里之后,像是怕他丢了绣球,拿着绣球更往他手里塞了一些,把他的手更攥紧了。
已经是第三次,他触到她的手了。
细细软软,像是云片糕一样洁白香甜,就那么糯糯的缠磨人,能把人缠得陷进去。
白簌簌凑近他,像和他说悄悄话一样,轻声道:“我,先回去了。”
她的声音很糯,很柔。
落在萧君山耳畔,像有一朵花绽放。
她道:“下一次,再来找你玩。”
白簌簌上了马车,萧君山站在原地,等着马车的轱辘声全都消散了,才慢慢回身,在一众暗卫和宫人的簇拥下离去。
他坐在回宫的马车里,忽然摸了摸耳朵。
她的声音像还留在他的耳朵里,有些糯,有些柔。
就像那朵花,种在了里面一般。
等回到了漱玉院,白簌簌一眼就看到白霓杵在门口,她往旁边躲了躲,有点疑惑的看着白霓。
这些日子白霓住进了漱玉院的西阁,也就是湘水轩,自然常常在她眼前晃。
这个人是没有自己的事吗,怎么总是来找她呢?
白霓看着晚归的白簌簌一行人,冷哼一声:“闺阁小姐要有闺阁小姐的样子,怎么又出去玩了?你现在是金枝玉叶,可金贵着呢,若是遇见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旁人只会说建陵侯府没有家教。”
“大小姐,侯爷只说要你教二小姐礼仪,没要你傍晚来此品头评足,况且小姐的家教只有侯爷说了算,你算什么呢?”萍姑当即出声,把白霓呛得脸色一白,说不出话了。
萍姑扶着白簌簌,径自回了里屋:“小姐,咱们进去,早些歇息吧。”
……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建陵侯夫人和建陵侯之间彻底撕开了脸,那么多年的夫妻情分都成了笑话。
今日一早,她主动去见建陵侯,算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
侯府正厅,重光堂。
建陵侯夫人满身珠光宝气,一走进来,正厅都像亮堂了几分。她一直喜爱奢侈,用华服饰物给自己撑脸面,哪怕是有个心慌气短,也能及时撑住贵妇的风度。
建陵侯瞥了一眼建陵侯夫人,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江姨娘和郑姨娘毕竟才接手侯府内务,许多地方没法周全。听好多下人说,府里的库房年久失修,里面的梁柱都给虫蛀了。”
建陵侯夫人有些心虚的低头,她摸着拇指的玛瑙戒指,装作不经意的说:“要是防虫蛀的金银瓷器还好,可字画屏风一类的物什,既不防潮也不防蛀,府里的许多东西都在里头,我实在是放不下心。所以来请示侯爷,想把府里东四院的侍卫都派去修库房。”
这话说出来,就连建陵侯也正色听着,寻思库房的事。
这一座侯府是皇帝赏的宅子,前朝丞相留下的府邸,已经很有些年头了,库房年久失修,积水发潮也是正常的事。
建陵侯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簌簌的嫁妆也在里面?”
“都备在里面,和霓儿的东西放在一处呢。”建陵侯夫人道。
建陵侯当即就叫了徐总管来,吩咐他领着东四院的侍卫去修缮库房。府里的金银贵重物品,皇帝赏的一些宝贝都在里面,万万怠慢不得。
更重要的,是白簌簌的婚事将近,里面的嫁妆都是预先备好,不能有失。
“库房确实应该修缮一番,连着她的嫁妆也该多多准备。先前入朝时,我问过太子殿下的意思……”建陵侯捋了一把胡子,沉吟道:“大约就是下月的吉时了。”
建陵侯夫人见过了建陵侯,她一从重光堂回来,当即就去了白霓现在住的湘水轩。
今日去见建陵侯,她是万般不情愿的,毕竟在祠堂的时候,建陵侯那般让她没脸,还把她管家的权力分给了两个姨娘。
叫她怎么不害怕呢?
建陵侯夫人摸着自己的戒指,她走在去湘水轩的路上,想着白霓交代给自己的事,心里又是慌,又是疑。
漱玉院是属于东四院的一个院落,霓儿让她用库房失修的借口,出面把东四院的侍卫调走大半,也就是把漱玉院附近的侍卫都调走。
霓儿先前主动搬到漱玉院,就很是怪异,现在又把侍卫都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