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知晓去岁他毁了她的解签,定然又是一场灾难,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氛围和缓,他哪里敢冒险?
话正到此间,却见谢兖牵着谢容淮的手往这处来了。
谢兖淡淡瞥了谢娉婷一眼,瞧见她安生站在此处,总算没有同容容一样走丢,心下安了安神,松开紧握谢容淮的手,拱手道:“见过太子殿下。”
周怀禛垂首瞧着胖嘟嘟的小团子,眉目难得失了一半冷清,“长怀不必多礼。”
谢容淮被大哥哥紧握的手松快了一阵,心中正暗喜,下一刻,他大哥哥的大手又紧紧缠了上来。
谢容淮:……
谢兖并不理会弟弟些微的挣扎,他答谢道:“今日舍弟让殿下费心了,谢兖改日定当答谢。”
周怀禛瞥了眼小家伙,淡淡说道:“无碍。”
虽然谢家容容调皮顽劣,但念在他在中间扯红线的份上,便既往不咎了。
谢兖微微一笑,瞧了眼逐渐暗沉的天色,道:“殿下,眼下天色已晚,若归家晚了,恐家中长辈担忧挂念,就此拜别殿下了。”
谢娉婷瞧了眼天色,果然到了黄昏时分,背阴处的禅房都掌了灯,她朝殿下的方向望去,只见他逆光站在原处,面容莫辨,声色冷清:“如此,孤便不远送了。”
谢娉婷分明从他冷清的声音里听出一丝不舍,她并不说破,只是牵过容容的手,朝他说道:“殿下今日辛苦了。”
周怀禛听着女子软糯的声音,心尖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痒痒的,他眉目舒展,淡淡应道:“嗯。”
谢容淮苦了脸,低声抱怨道:“容容今天也很辛苦呀!”
为了给大姐姐牵红线,他将两根上好的糖葫芦都让出去了。
谢娉婷芙蓉面上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是的,容容今天也很辛苦。”
周怀禛听了这话,不禁暗暗咬牙,他要将方才的话收回,谢容淮果然还是那个不讨喜的小妖精!
王府的马车早就在山脚处候着,谢兖领着一大一小下了山,瞧着两人上了马车,才吩咐车夫道:“孙伯,回府。”
孙伯应了一声,便开始赶车。
谢兖回神瞧着车内,却见他的继妹眉目温柔,正在容容脖颈上系着什么东西。
谢兖瞧了半晌,才看出来那是个平安符。
他收回目光,却忆起呦呦从前送他的平安符。
那时,容容还未出世,他与她之间,还没有如此冷淡。
他正回忆着往事,却见面前忽然多了一只纤纤玉手,掌心处搁着一枚崭新的平安符,他愣了一瞬,抬起头来。
面前的姑娘杏眼水波潋滟,正含笑望着他,他心尖一动,只听对方轻声说道:“哥哥,这是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兖:殿下可以牵呦呦的手,而我只有容容的小爪子T_T
谢容淮:【嫌弃脸】拼命挣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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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已是灯火昏黄,谢葳蕤瞧着远去的马车,脸色暗了暗。
玉澜不解地瞧着主子,问道:“小姐,既然都遇上了,何不一起乘王府的马车离开呢?”
晚风寒凉,吹在面上,倒让人清醒了几分,谢葳蕤清冷面庞上浮出一抹嘲讽的笑,“大房那样尊贵的人物,合该是一处的,我去算什么?”
武安王府这三房,大伯谢殊袭承爵位,战功赫赫,三叔谢殆科举进士出身,外放闽南做了知州,在闽南颇有政绩,个顶个的厉害。
唯有她们二房,文不成武不就,父亲在按察司任了个小官,出门在外全靠武安王府的门面撑着。
若只是如此倒还罢了,偏生她父亲虽然官小,官场上蝇营狗苟倒学得十成十,每月家中有一大半的用度,都落在她父亲的交际上,时不时还要靠公中补贴。
也正因如此,平常在大房人面前,她总觉得低人一等。
她垂首,将那些阴郁的心思按下去,这才说道:“祖母口味重,府里的厨子大多顾忌老人家的身子,不敢多放调料,做出来的膳食吃着寡淡,不如樊楼的膳食美味可口,我们买些糕点带回去,也好叫她老人家尝尝鲜。”
玉澜应了声是,正要往樊楼方向去,目光却撞见一个身影,她惊喜道:“小姐,那不是太子殿下吗?”
谢葳蕤愣了一瞬,面上露出细微的紧张神色,她循着人影望去。
那人在灯火阑珊处立着,面容清冷,身形挺拔,即便四周是人群熙攘,她也能一眼认出他来。
大燕的太子殿下,就是这样与众不同,教人自惭形秽,不敢靠近。
玉澜深谙自家小姐的心思,知道她家小姐现下只是缺个人推她一把,于是眼珠子转了转,机灵道:“小姐,既然在此处遇上了,也是缘分,不去行礼,岂不是叫殿下觉得我们怠慢?”
谢葳蕤却止住了脚步,她忆起之前瞧见的场景,不禁握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