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也行,”冷千山道,“把您带的什么玩意儿一并带走。”
丛蕾:“……”
幼稚。
冷奶奶脸一板,警告他:“千山!”
眼见她要开启唠叨大法,冷千山忙道:“好了好了,您赶紧的。”
冷千山站了一早晨,腿酸得很,他翘个二郎腿坐下,对丛蕾视而不见。丛蕾挪到冷千山旁边,犹豫地说:“今天生意不错啊。”
丛蕾不擅长寒暄,这句话说出口,气温又下降两度。
冷千山讥讽地瞟她。
他把脚抬到柜台上,撩起裤腿,腿上全是丛蕾踹出的淤青,于是丛蕾舍了虚头巴脑的前戏,丧气地垂着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误会你了,”丛蕾忍了忍,还是想辩解一句,“但你也不应该那么吓我。”
冷千山收回脚,竟缓了神态:“其实是我要对你说对不起。”
丛蕾始料不及,她从没指望过冷千山会给她道歉,震惊远远大过于委屈:“真的?”
“真的。”冷千山和颜悦色地说,“我不应该把你教成一个白眼狼,更不应该把你喂得跟头猪一样。”
“……”
她就晓得“大度”二字与他不沾边。
丛蕾不想欠他人情:“那个、你买成多少钱,我拿给你。”
“你拿给我?”冷千山滑稽地说,“啧,真大方,不过不用了,我就当喂了狗。”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孤身独闯内衣店,被一群蜘蛛精包围着,忍受她们语言的调戏,搞得自己头昏脑涨,别提多丢脸了。本想着给丛蕾一个惊喜,让她感激涕零地臣服于他,却遭到这胖墩一顿毒打辱骂,冷千山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
丛蕾抿唇:“你说话太难听了。”
“哦?”冷千山阴阳怪气,“像我这种自私自利、肆强凌弱、飞扬跋扈、心胸狭窄、没有素质没有教养的人,说话难听也正常。”
这人怎么记性这么好。
冷千山掐着喉咙模仿她:“如果不是冷奶奶,我根本理都不会理你——”他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谁稀罕?”
“我只是……”丛蕾试着与他好好沟通,“你总使唤我,你一叫我就得放下一切伺候你,我就像你的女仆……”
“女仆?”冷千山不可思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丛蕾有理有据:“因为你什么都丢给我收拾……”
冷千山打断她:“你顶多算是个家丁。”
“……”
冷千山咄咄逼人,丛蕾怕又和他吵起来无法收场:“反正我就是过来跟你讲一声,我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他冷然说。
第10章
转眼十月中旬,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老师们要各自组织本科目的考试。丛蕾被雷雪梅拎出来砍头示众后,每次碰见她都避如洪水猛兽。按照往年惯例,考场座位一般根据本班学号来设置,单人单座,排成两个考场。但轮到数学考试时,雷雪梅别出心裁地弄了个新规则。
她站在讲台上,拿着花名册宣布:“现在我开始点名,被点到的立刻收拾好纸笔去二班,其他人留在本班。”
雷雪梅跳序往下点,乍一看是随机分配,被点到的同学糊里糊涂,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着被点走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才渐渐摸清其中的眉目。
——分班原则是她判定为“会作弊”和“不会作弊”的。
而“作弊班”则由雷雪梅亲自监考。
雷雪梅犹如一名生杀予夺的判官,大笔一挥,就裁决了学生的品行。
班里气氛沉闷,谁都不愿被点到自己头上。作弊惯犯们只觉这噩耗突如其来,被分到作弊班的都是差生,连抄的希望都没有,之前做的周密准备全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至于被无辜打成作弊犯的其他人,一腔冤屈无处述说,无凭无据地被盖上一个“行为不端”的红章,皆是敢怒不敢言。
雷雪梅清走了大半的人,她巡视一圈,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又叫走了几个幸存者。逛到丛蕾附近时,丛蕾掌心冒汗,但雷雪梅却没有点她,而是叫道:“黎晶晶。”
黎晶晶含屈忍辱地拿上纸笔,丛蕾和她同桌一年多,没人比她更清楚黎晶晶从不作弊,只能对她说道:“加油。”
黎晶晶勉强笑了笑。
剩下的人按学号排座,袁琼之在丛蕾左边,楚雀在丛蕾后面。铃一打响,雷雪梅将试卷发下去,提着嗓子拿腔拿调地说:“监考老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