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的老头老太太一半好,咱们都不会三天两头吵架。”
冷千山怀疑道:“……你在吃醋?”
“我没有。”丛蕾被他神奇的脑回路所折服。
冷千山不相信:“得了吧,你就是吃醋,你说你都多大了还吃醋?”
“……”
冷千山严肃地告诫她:“肥姐,你千万不要因为和我滚了楼梯就爱上我。”
丛蕾百口莫辩:“我不会。”
冷千山犹不放心:“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冷千山!”丛蕾忍无可忍地把他往外推,“我答应你,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喜欢你,成不成?!”
*
丛蕾活在冷千山的魔爪下,任他搓揉捏扁,过得苦不堪言。早读前,楚雀在全班同学的注目中把早餐放在裴奕的桌上,两人相谈甚欢。袁琼之大概成了他们感情的催化剂,他们的交往越来越密切,也越来越不顾忌旁人的目光。
楚雀和裴奕的关系一度只像是普通同学,如今地下恋情渐渐浮出水面,所有人都将这一变化看在眼里,他们课后待在一起的时间大幅度增加,无论袁琼之再怎么搞破坏,也阻止不了裴奕的天平显而易见地朝楚雀倾斜。
班里人对楚雀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袁琼之的厉害摆在那里,任谁都知道裴奕对她一直不咸不淡,他高洁俊逸如天上的云,如何会俯身去从了这等凡夫俗子,可是楚雀不一样,两人气场契合,举手投足都是彼此的映照,是天生般配的一对。
喜欢裴奕的很多,不喜欢袁琼之与楚雀的也很多,中立的局面被打破,楚雀与裴奕的甜情蜜意,让无数怀春少女的心碎了一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感情的地方就有纠纷,学校也不例外。少男少女们被关在封闭式的学校里,朝夕相处,每日至少面对面待上十二个小时,其中潜藏的爱恨纠葛绝不逊于复杂的社会。正因心智未熟,不知后果,锋利的狼牙刺向他人时,便更为残酷。
袁琼之不再满足于单纯的孤立,关于楚雀的一系列谣言在学校里流传开来。
“听说楚雀家里特别穷,她身上穿的那些名牌都是其它男人给她买的。”
“那个男的和我爸认识,我都要叫他伯伯。”
“你们别看楚雀平时装得像个尼姑,其实骚得不得了,早就和校外的混混好上了。”
“你知道‘十八刀’吗,我听朋友讲她为其中的一个打过胎。”
“难怪啊,我看她那段时间中午饭都不敢吃辣的。”
……
这些流言极尽侮辱,逐一推敲,不乏自相矛盾之处,但说的人能找到莫大的成就感,这就够了。袁琼之不在乎有多么荒谬,她重量不重质,只求一人一盆脏水,让楚雀想洗都洗不干净,还搞了一个专门骂楚雀的汇总帖,引起不少人的围观,里面发的大多是偷拍楚雀的照片,楚雀被P得面目全非,被配上“楚鸡”“骚货”等血红的字样。
袁琼之的花样层出不穷,一时间,无论楚雀走到哪里都有人对她窃窃私语。微风拂过初冬的校园,带来清爽的凉意,恬静得宛如世外桃源,老师们守着这群最简单的孩子,如何也想不到,镜面下会藏着这样多的恨。
墙倒众人推,纵使楚雀表现得再得体,再虚张声势,亦不复往昔的荣光,她被捧得太高,跌下来时就更容易粉身碎骨。不知不觉中,她扯去了一身的孤傲,也开始平易近人起来。
课后楚雀和丛蕾讨论完某个定语从句,黎晶晶递给她一张小纸条:“你最近和楚雀走得蛮近的诶。”
丛蕾愣住:近吗?
她略一思量,发现近日来和楚雀说的话好像是比过去一年的都多,主要是楚雀受形势所逼,随了大流,偶尔也会与她主动交谈了。
黎晶晶又写道:“你离楚雀远点,免得袁琼之不高兴,到时候倒霉的是你。”
丛蕾想归想,但楚雀再找丛蕾说话时,她还是难以拒绝,她是天生的好好小姐,天生的缺乏攻击性,何况这可是楚雀,是她遥不可及的楚雀,是裴奕中意的楚雀。
袁琼之自是不会放过每一个和楚雀示好的人,这日楚雀在和丛蕾对试卷的答案,袁琼之横插一杠,兴致盎然地问:“丛蕾,你们在聊什么?”
丛蕾暗叹,自己也有被袁琼之拉拢的一天。
楚雀止住话头,袁琼之手段下作,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袁琼之却认为这是楚雀投降的象征,她将丛蕾拉到自己那里,嗔怪道:“你怎么和那种人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