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袁琼之说了什么丛蕾全没听进去,她沮丧地回到座位,楚雀也刚坐下,问道:“袁琼之又在骚扰你?”
丛蕾扯出一个牵强的笑。
楚雀其实尚未打定主意要和丛蕾作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丛蕾都与她相差太远。但班里她能叫得上名字的人本就不多,其他人对她的遭遇漠不关心,只有丛蕾还和以前一样捧着她,让她心里好受一些。现下袁琼之步步紧逼,她反倒决定拉拢丛蕾了。
外界的流言甚嚣尘上,楚雀铠甲薄弱,急需找到属于自己的同盟军。时易世变,当人们都觉得孤独可耻时,她也很难再将此当作一件光荣的事。
丛蕾在楚雀与袁琼之的博弈中进退维谷,一年一度的社会实践又轮到了他们班,今年的内容是参加街道的清洁工作,所有人周六上午来到校外集合,浩浩荡荡地去帮助环卫工人扫大街。
郑德下令大家自由组队,每五人一个小组,丛蕾依然等着别人组好后,再去那些差人的队伍凑数,然而楚雀穿过人群邀请她:“丛蕾,咱们一组吧。”
丛蕾万般纠结,深知一旦答应,就彻彻底底进了楚雀的阵营。她又优柔寡断,迟迟说不出那个“不”字,楚雀全当她同意了,朝不远处招手:“裴奕!”
“裴奕!”
袁琼之的声音同时响起来,楚雀眼捷手快,抢先一步跑去拉住他:“裴奕,快来和我们一组。”
“好。”裴奕道,扭头问袁琼之,“怎么了?”
袁琼之难掩愠怒:“我想你来我们组!”
“下次吧,”裴奕抱歉地说,“我刚已经答应楚雀了。”
楚雀冲袁琼之欣然一笑,裴奕叫上他两个朋友共同加入楚雀的队伍,将袁琼之气得干瞪眼。
他们小队负责街心花园的那块区域,枯叶大把大把落在草坪上,清理起来颇为费劲。楚雀让袁琼之吃了亏,心情十分愉悦,愉悦到和丛蕾打开了话匣子。
“你知道吗,袁琼之去年给裴奕表过白,被裴奕拒绝了。”
“啊……”话一出口,丛蕾便觉得自己太呆滞,怕惹得楚雀乏味,于是模仿起黎晶晶的口吻,显出一种小女生的八卦,“可是袁琼之和裴奕关系不错啊。”
“裴奕与袁琼之家里从小就认识,不然你以为袁琼之那种人,裴奕为什么不太管她,还不是嫌麻烦。”
丛蕾想,其实和楚雀成为一党也有好处,能得知裴奕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真羡慕她。
楚雀轻蔑地说:“就她那么丢人,要不是裴奕不让我说出去,我早给她传开了。”
裴奕扫完凉亭过来,听见自己的名字,清朗地问:“编排我什么呢?”
丛蕾做贼心虚,拿着扫把弯腰作潜心扫地状。
楚雀不以为意:“说你纵容袁琼之。”
“没办法,”裴奕无奈道,“袁伯伯总让我好好照顾她,她现在不太懂事。”
“她不是不懂事,她是恶毒。”
裴奕打起圆场:“好了好了。”
丛蕾在背后论人是非被裴奕逮个正着,满以为他会看不起她们,却见楚雀大大方方,两人言谈间亲昵而热络,而她可笑地杵在一旁,像个坏掉的电灯泡。
“丛蕾,”裴奕安慰完楚雀,眼眸清澈地望着她,“这阵子就拜托你多帮我照顾一下楚雀了。”
丛蕾受了他的嘱托,五味杂陈,郑重地应诺道:“好。”
她兀自扫着落叶,耳后不时传来他们的说笑声,心脏结出一颗颗酸涩的果子。解散时间一到,丛蕾背着书包要走,裴奕叫住她:“不着急回家的话,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楚雀也劝她:“就是,反正裴奕请客。”
这诱惑太大,令丛蕾推辞不得,他们一组人在路边随便找了家餐馆。裴奕点了几个家常菜,大家轻轻松松地聊天,丛蕾诚惶诚恐地坐在其中,除非别人问到她,否则不敢轻易开口。她从来没有和同学们在外面聚过餐,最普通的社交对她来说亦是望尘莫及的,要不是沾了楚雀的光,她不会获得这等殊荣。
楚雀的食量有如小鸡啄米,吃了小半碗就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裴奕:“吃这么点?”
楚雀愁道:“我最近胖了几斤,再吃又该减肥了。”
丛蕾添饭的手硬生生缩回去,不理解楚雀都瘦成了竹竿,竟然还嚷着要减肥。另一个男生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殷勤地说:“人家丛蕾都没说减肥,你有什么好减的。”
丛蕾讪讪放下碗,她也不想吃两碗饭,可她的胃容积太大,又劳动了一上午,倘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