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没有说话,看见尚子若生气的小脸,失落的惠椿雄觉得应该道个歉什么。
晚上~~~
“小若!接电话!小椿打来的!”妈妈对着女儿的房门喊。
尚子若的嘴巴高高翘起,可以挂了一个油瓶了:“我不要理他啦!”
“啪啪”,子若的窗户响起急促的敲窗声,她起身探看,窗户外映出惠椿雄歉意的脸:“不要生气了,我请你吃糖!”
“笨蛋!我才没生气呢。”子若又哼一声说。
开心的惠椿雄哄骗又似得说:“我们一起做作业吧,我不在,可没人帮你检查作业呢。”
子若双手举过头顶表示……妥协。
这样的事在惠椿雄和尚子若之间经常发生,吵架和好,和好再吵架,斗嘴成了两个人的乐事。到了16岁,尚子若似乎变了,说话举止更像个小女孩,有时会发傻地盯住他发笑,问她也不说话。
虽然已经长大但两个人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在一起做作业,有时在子若家,有时又在惠椿雄家。今天轮到在惠椿雄家,尚子若边拈起薯片嘎吱嘎吱地咀嚼,边抄惠椿雄的课堂笔记。她不经意地抬起头,端坐在桌边的惠椿雄表情严肃,一双桃花眼深深地埋进书本里,背后的窗户射进一束光,将他的身形包裹住,散发出同零等星一样的辉晕。“长大以后小椿也变得内敛不少。”子若感想,眼神幽然地偷窥。
她咬住手里的圆珠笔对惠椿雄害羞地问:“小椿,有没有人告诉你长得很帅?”
惠椿雄眼不抬得在做几何证明题:“和我说这样话的人多得数不清。”
“不谦虚!”
“小椿真的好帅!”子若的心剧烈地跳动,有种呼吸困难的窒息感,她挪到惠椿雄的身旁,他还是没抬头,只有浓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观察惠椿雄棱角日渐分明的脸庞,子若伸长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我喜欢你!”惠椿雄讶异地抬头望向她,她的脸荡开层层笑的漩涡——不安和柔情叠合浮现她的眼底“我喜欢小椿!”
“我也喜欢子若……”惠椿雄小声地说,“很久很久以前就很喜欢……”
时间一个纵跃,倏然过去两年。
“小椿!看!天上的零等星!”尚子若手指天上的恒星说,“宇宙真是美。小椿,我们以后做宇航员,一起遨游太空吧!我想看更多更多的星星,也想更多更多地了解它们。或许它们都有生命,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生存。”
山谷间飘来一股香风,这座山谷每星期两个人都会来,特别是眨眼的星空下,夜晚窸窣的虫儿鸣叫声,一望无垠的鼠尾草,将整间山谷打扮得格外迷人。
“你先攻克自己的理科成绩才行呢!好像某人昨天物理才考62分。”
“讨厌的小椿!”
惠椿雄轻松地将她举到胸前,哈哈大笑:“你这么瘦,必须多吃点等长得壮实才能当宇航员。”
“讨厌!放我下来,头晕!”尚子若捏住惠椿雄的左颊抗议。
“这就晕啦?”惠椿雄听见尚子若咳嗽,立刻放下,“说!昨天又熬夜看漫画了吧?总是不注意身体。真的是不可爱。”
“没有……大概面临高考有点紧张,这里有些刺痛感。”尚子若手捂上身脸色苍白地回答。
“要我检查吗?”惠椿雄手又不安分地要捉子若。
“色鬼!”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追逐跑开……
“小椿!我和小若爸爸看着你长大的,没想到……你和我家小若早恋。小若和你不一样,你是名优等生,家境又富裕,你的未来根本不需要担心。小若没有像你一样的天赋,,勤奋学习是她今后的唯一出路,为了她的前途着想,请不要再让她分心。”发现女儿和邻居家儿子谈恋爱的妈妈怒不可遏,把两个孩子叫到跟前斥责一番后,软下语气请求惠椿雄。
尚子若瞪大双眼挡在惠椿雄身前,她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被妈妈说教:“妈妈!不能怪小椿!是我!是我先勾引的小椿!”
“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出口!门风给你败尽了!”妈妈更生气了,严厉的眼神风霜雨打地打在两位少不更事的少年身上。
“阿姨~我不能答应你。虽然我现在是个孩子,但我会长大、工作,我想以后和子若结婚,我保证不会让她受苦,我会让她幸福。”惠椿雄鼓足勇气说,比小若妈妈高出一个半头的身躯微弱地哆嗦。
妈妈又问:“你拿什么供养你们自己?你爸妈的钱?还是你已经预支的未来?”
“妈……”激怒的尚子若断断续续地咳嗽,她感到嗓子眼涌出一股甜丝丝的腥味,血随着咳嗽声喷出,身体似乎更疼了……子若捂住腹部,汗珠从她的额头沁出。
“你怎么了?”见到子若异状的两人停下争执。
“疼……”这是子若最后的记忆。
“肝癌晚期。”医院里的子若被送进不久以后,医生支支吾吾地下了诊断,“尽量让她在有生之年活得愉快一点吧。”
尚子若的妈妈得到通知哭晕了过去,原本快乐的家庭霎时撕裂,痛苦的汁液浇灌爱着子若的人心中。惠椿雄不愿相信医生的话,一个下午他在操场上狂奔,一圈又一圈。那个充满活力,叫着要去太空看星星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