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最难是放 > 分卷阅读31
    ,两手撑着单杠,两脚晃来晃去。

    模样看起来舒适又惬意。

    然而她越是这样,沈临心里的惧意如同船只进了海水,只会越来越沉。

    他走到她旁边,侧过脸庞问:“电话为什么不接?”

    陶然从口袋翻出手机,捣鼓两下,将黑屏面向他,笑笑的:“没电了。”

    笑意深深,眼尾上翘,在说这不是她的错,是手机的错。

    沈临无意与她争论这个小细节,反而说:“我来带你回家。”

    听到这话,陶然歪头瞧他,因为笑得太过,眼睛眯成一条线。

    “家,什么家?”与脸上的笑意不同,声音满是愁怨,“我没有家。”

    心里的船只终于全部沉入海底,沈临声音又涩又硬,“你都听到了。”

    晚风轻拂而过,带来林木的芳香味,不知名的蚊虫也出来活动。陶然的声音轻轻的:“都听到了。”

    尾音无限惆怅。

    余光里沈临伸出手。

    陶然不明白他这个举措,脑海里却闪过沈之仁的话,一句一句的,都像一把淬过火的铁饼烙在她的身上。

    不论是三年前,还是今天,沈之仁从来都只有一句:“看看你是怎么丢人的。”

    确实也足够丢人,沈之仁说得没错,她就是头白眼狼。

    陶然跳下单杠,拍拍手,缩在卫衣里,说:“行李我都收拾好了,明天回临城。”

    沈临等了许久,他想过她接下来会说什么,要说什么,他甚至早就为此准备好了答案,足够能说得清这些年的过往。只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句。

    “陶然,”他缓缓吐露出她的名字,一字一字地像敲在陶然胸腔的某个地方。

    记忆中除了上学时的老师同学,还没有人这么叫过她的名字。在这个特别的夜晚,这声呼唤对她来说过于陌生了。

    “我说过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

    他确实说过。陶然几步走到面前,她走得很是艰辛。大一下学期,他突然不告而别,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是在家里的座机,他说美国那边的公司出了点问题,问题很棘手,他粗略解释了为何走得那么匆急。

    这样的离别对陶然而言是暂时的,就像沈临以往每一次的出差,短则一个礼拜,长则一个月,其实两年多下来,她习惯了这样的离别与等待。

    有等待总是好的,起码能安慰人,也给人希冀。

    她日复一日地等,一个月过去,她一页一页地撕着日历,计算着他的归期。然而等了两个月,只等来他去加拿大的消息。这之后她的电话与短信,对方只有寥寥数语,很是敷衍。

    大二下学期,她终于坚持不下去,狠心地没再联系他。对方好像早就在等这么一刻。

    风筝在这个时候终于断线。

    她走到他面前,接上他的视线,与他对视。

    那是一双清亮的眼睛,此时他也认真地凝视她。

    “大一那年在书房,你并没有睡着。”她没想过问他,毕竟难以启齿。

    闻言沈临皱了皱眉,瞬眼之间又舒展开,“是。”

    “你知道的,对不对?”这话陶然几乎是低着声音吼出来的,神情像是一只幼小的狮子,眼里满是泪意,“你知道的,所以躲开了。”

    她的错误从书房开始,今晚她也是从书房印证猜测。

    她忧忧揣测几年,一年一年地自问又自己否认,她留着一丝幸存的侥幸。沈临可以因为各种原因离开江城,一次都不回来,唯独不能是那件错误。

    她应该隐藏得更小心翼翼的,这种感情见不得光,她一时鬼迷心窍,将这番隐秘暴露在太阳光下,是她的错。

    眼泪像下雨似的,陶然掩埋住脸颊,她哭着声:“沈临,你太卑鄙了,你只要我问。”

    他不说,他要她问。

    沈临听这话,皱紧眉眼,他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靠,低头就要擦去她的泪水。

    陶然避开,她断断续续地说:“不是这样的。”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可是又该是哪样的?

    她给不出一个合情合理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

    沈临放开手,他平静地看着陶然,既然她要他说,他也很干脆。

    “陶然,你想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除了一件事。”

    陶然看向他。

    泪眼里,沈临目光锐利,他说:“你不能谈恋爱结婚。其他的是你的自由。”

    他跟沈之仁也是这么说的,他向来自由散漫惯了,事事都自己拿主意,他以为他能做得了她的主。他想的是那样,于是不加考虑、毫不犹豫地宣誓主权。

    离开和回来,从来都是他自己的事,他从来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这个人太过自我。

    陶然擦去泪水,转身看向远处只亮着几盏灯的教室,她高中三年就在那里度过,那里也算得上是她第一次正视沈临这个人。

    她轻声道:“爷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