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扶澜的半面肩膀上的白衣已经被染透了金红色的血,这会他浑身**地趴在池边,痛苦地喘息不止,那根长长的金箭还插在他的背心,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孔昼露出几分悲悯的神情,缓缓俯下来,伸出手,一点点将扶澜那一丝丝黏在苍白清秀的侧脸上的发丝剥下来。

    可下一秒,扶澜就猛地张嘴,狠狠咬了他的虎口。

    青金色的鲜血瞬间从孔昼白皙的皮肤上渗了出来,但他丝毫没有任何神情变化,反而淡笑着伸出另外一只手,猛地捏住了扶澜的下巴。

    咔擦一声轻响,扶澜被他几乎捏碎了下颌骨。

    鲜血从扶澜口中涌出来,他痛得浑身发颤。

    但孔昼却在这时,低身,用一种极为温柔甚至带着几丝怜悯的姿态轻轻抱起了扶澜。

    “傻阿青,你还是乖乖的当我的王后吧。”

    “从逃离大迦楼罗天那日起,你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扶澜睫毛颤动了片刻,无力地闭上了眼。

    ·

    孔昼没有囚禁扶澜,反而把扶澜放在自己行宫里,最好的床褥上,整日用千年梧桐果实和叶尖上最纯粹的那一滴清露供养着他。

    孔昼看扶澜的眼神,也很微妙。

    仿佛像是在看一樽最精美的瓷器,亦或是一只属于他自己的宠物小猫。

    经常看得扶澜闭上了眼,背心微微发寒。

    扶澜是想过再逃跑的,但他真的痛出阴影了。

    那次孔昼给他拔箭,似乎是刻意折磨他,让那俱灭无形箭在他肩膀处来回停留了许久。

    箭身上吸饱了血,扶澜甚至能感觉到那箭中存在的魂魄想要夺舍他的意图……

    一丝丝碾压他的肉身和灵魂……

    扶澜整整痛了三天三夜。

    到现在,扶澜想起这件事,都还不寒而栗。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要逃,也无处可逃了。

    离开大迦楼罗天,三界之中,都是姬长渊的眼线,他——

    姬长渊。

    想到这名字,扶澜浑身又颤了颤,他像是想起了一个很久远的名字,隐秘而又带着一丝苦涩的甜。

    终于,扶澜从床上缓缓爬了起来,他忍不住将手指探入怀中,想要摸一摸他带来的木盒。

    可这一次,扶澜什么都没摸到。

    扶澜骤然一惊,便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木盒怎么会丢了?

    那可是姬长渊的心间麟和仙界的凤珠,哪一样丢了,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明明藏起来的时候下了禁制,一般人应该发现不了的,是孔昼吗?

    想到这,扶澜连鞋子都没穿,便赤脚下了床,直奔迦楼罗宫去了。

    扶澜赶到迦楼罗宫的时候,孔昼正坐在最高处的金莲座上,给子民们讲经。

    扶澜就这么长发曳地,赤足冲了进来。

    一时间,宫中哗然。

    但等到那些小一辈的迦楼罗或者孔雀,看清了扶澜的模样时,却又是另一番的惊异了。

    扶澜虽然没有任何装束,只穿了一袭白衣,赤足踏在地上。

    可他的黑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斜而下,皮肤苍白中带着一丝玲珑的透明,衬着他略微淡漠的五官,仿佛浸着溶溶的月光,整个人清丽无端。

    原来,这就是新王后……

    难怪一直不苟言笑的迦楼罗王这几日显得如此高兴。

    扶澜陡然闯入宫中,见到这些小辈都看着他,等回过神来,他自己也有些赧然。

    可木盒的事情已经让他顾不得那么多,然后他便抬头看向高处的孔昼道:“孔昼,我有急事找你。”

    宫内一阵低低的哗然。

    有些小辈甚至给扶澜捏了一把冷汗。

    这新王后看着容华端方,但行为举止却过于不羁了。

    若是旁人就这么在迦楼罗王面前说话,只怕是已经被丢进往生池里,受熔浆焚心之苦了。

    可这一次,出乎意料的。

    他们的迦楼罗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从金莲座上走了下来。

    在子民们不无惊异的目光中,孔昼行至扶澜身前,在扶澜忍不住想要退后一步的时候,孔昼却抢先一把,将扶澜抱了起来。

    这下子,宫中哗然。

    扶澜被孔昼这么抱住,整个身体也一下子僵住了。

    但孔昼对这些似乎并无感觉,目不斜视地笑了笑,就道:“今日讲经到此为止,我同王后还有要事商量,你们先行散了吧。”

    子民们岂敢不听,连忙就纷纷化出原型,飞出了迦楼罗宫去。

    等到宫中空无一人,扶澜终于忍不住,别过脸,低声道:“你放我下来。”

    孔昼淡淡笑了笑,反而抱着扶澜,径直朝那高台上的金莲宝座走去。

    扶澜心头一紧,还来不及抗议,就已经被孔昼放在了那金莲座上。

    扶澜顿时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