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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灼回头。
又是这句话,又是顾愿,还又是对倪名决说的。
冤家路窄,顾愿看到她,瞪了她一眼,不愿被看笑话,闭紧了嘴。
下一秒,三人在水坑边有一致的沉默。
再下一秒,倪名决做了决定,抬脚跨入水坑中,水坑边缘的积水漫过了他小半双鞋子。
“匿名。”顾愿叫他,“你背我过去好不好。”
倪名决说:“你不是穿了凉鞋吗?”
“可这个水看起来很脏,我不想……”
倪名决打断,语气很不耐:“脏了回家不能洗澡?”
顾愿的眼眶马上就红了,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她负气地下了水,跑得飞快。
倪名决不为所动,兀自慢悠悠走。
傅明灼见状,一咕噜咽下了想让他背她过去的话,她才不想自取其辱。
她眼睁睁地看着倪名决走,越走到水坑中间,积水越深,漫过鞋子的部分也就越多,到最中央的部分,他整双鞋子差不多被水没过了。
倪名决的行为鼓励了傅明灼。
都是一样的鞋,他舍得,她干嘛要舍不得。
哥哥很有钱的。
傅明灼下定了决心,抬腿就要迈下去。
前方背着书包的清瘦背影却突然转了身,快步往回走来,浑浊水波在他脚步间来回激烈晃荡,泼湿了他的裤腿。
17、第 17 章
傅明灼陷入了头脑风暴。
看方向, 是冲她来的没错。
但谁知道他来干嘛的, 毕竟他连他姘头都不背, 万一不是来背她过水坑的, 岂不是显得她很自作多情很可笑?
权衡之下, 傅明灼决定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政策方针,低着头装作没看到他过来了, 只偷偷用余光观察形势。
反正这水先不淌了。
倪名决越走越近, 搅得水波一浪又一浪地涌过来, 来来回回触碰她的鞋尖。
倪名决最终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她低着头,个头只到他胸口,头发沾了一层细密的雨丝, 他虽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他敢打保票, 这丫头片子的眼珠子正在滴溜溜乱转,满脑子鬼主意乱窜。
倪名决突然想起了袁一概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说的话——我就想试试能不能把她一只手提起来。
此情此景之下,他好像也有点好奇。
有时行为总比脑子更快一步,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 傅明灼已经被他拎在手里了。
真的很轻,像只弱不禁风的鸡崽子, 背了那么重的一个书包,单手提还是毫不费力。
傅明灼千算万算, 没算到他会来这么一招,她脚尖绷直了才能勉强着地,后颈领口被一股力道向上提着, 衣服勒得腋下很疼。
谁会愿意被这么拎着过水坑?
士可杀不可辱。
傅明灼气得乱蹬:“倪名决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啊啊啊啊!”
倪名决小腿被她踢了好几脚,她这么乱动他也有些抓不住她,某一个瞬间确实很想把她扔下了算了,不过我国有句堪称万能的经典语录,能在不动声色间化解干戈,有种让人心甘情愿妥协的神奇魔力。
那句话叫:来都来了。
回都回来了,总不能白回来一趟。
傅明灼的嚷嚷在一个天旋地转后消了声,因为倪名决把她扛到了肩上,她上半身倒挂在他背上,脸枕着他的书包,她自己的书包则因为重力作用垂下去,她的注意力不得不全部用来紧紧抓着两根背带以防书包掉进水里去。
男孩子个子高腿也长,步伐矫健,傅明灼趴在他背上,脸跟着他走路一震又一震地起伏。
算了,扛在肩上总比拎在手里好多了。
傅明灼在某些时候还是很不挑剔的,老老实实闭了嘴。
徐忠亮下班以后,去车库取了电瓶车,盘算着下班后路过水果超市买点水果,带妻儿去父母家吃个晚饭,刚开学忙得要命,后来又陪学生在军事基地带了一个礼拜,算下来他都快一个月没看望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