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大学可能会分开?”
下课的时候,胡悦给钟应讲解历史习题,他嬉皮笑脸的,侧头看她,
心思完全没在课本上。
钟应只回答。
“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乖乖读书,别为我烦恼。”他拨开刘海,靓丽的瓜子脸完美呈现。
吻上光洁的额头。“这么聪明的脑袋为我烦恼,不值得知不知道?”
胡悦心里一涩,转过头。
他越温柔,她就越担心。
像在做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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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烈烈迎来学校的美展周。
中庭摆满各式各样的画,有抽象式的平面设计、惟妙惟肖的少女油画、精致的版画、中国风浓厚的水墨画。
胡悦的牡丹花开的盛艳,在太阳的照射下,滋润异常。
揉合鲜艳暗淡的色彩,却不相互抵触,反而增添层次,让牡丹花立体丰富。
果不其然,画的底下拥有最多的红点。
压倒性的好评。
老师将画还给她时,不停称赞,胡悦却听的厌烦,只想回教室补眠。
“可惜了,背后不知被谁写了字,要是把他抓出来,我一定给他教训!”老师惋惜又愤怒的抱怨。“我们学校的素质实在太差了!”
胡悦不以为意,只要正面没损坏就行。
老师最后想让这幅画参加市内比赛,她摇头,没答应。
回到家,拆开包的厚重的包装。
她看着那几条长形的色条,轻笑出声。
那些都是想着他时画的,怎么可能拿去比赛。
翻到后面,胡悦才看见老师说的那排字。
歪曲的黑色签字笔,不漂亮,却透着认真。
“人比花娇。”
胡悦没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想因为成绩而分别,但钟应又无心读书。
未来两人会如何,她想也不敢想。
知道钟应很爱她,却不敢保证他会为她改变。
她拿起笔,眼泪滴在黑墨上,晕开,像蜘蛛伏在白纸上。
隔天钟应起床,看见胡悦窗外贴着一张纸,几乎粘满整扇窗。
“花会凋零,我不会。你能要我一辈子吗?”
钟应看了十分钟,刷牙也花了十分钟。
镜子中的男孩,眼睛红肿,鼻涕不受控制的滑下。
牙刷搁在嘴里,一动未动。
身心的疲乏一瞬间崩溃。
最近自己几乎活得不成人样,也只有在她眼前会故作坚强。
他拿起书包,关上大门。
只希望以后的日子,伴她前行。
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胡悦,你有时间吗?“
吴非换了座位,却仍时不时拿着题目来问她。
坐第一排最大的困扰就是课桌前有很大的空间。
距离高考剩下57天,胡悦逐渐难以静下心读书,内心烦闷躁郁。
用余光瞄钟应,他趴在桌上睡觉。
侧着头,面向她的位置。
眼睛轻闭,薄唇微抿,头发散乱,铺张在线条笔直的小臂上。
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勾他卷曲的睫毛。
“把课本拿过来吧,我们小声一点。”
胡悦本想拒绝,后来又觉得实在不想读了,干脆教教同学,转换心情,同时也能顺便复习。
吴非屁颠颠的拿了课本,和胡悦讨论。
自从认识胡悦,钟应就越来越常做梦。
这次的梦是中途插进来的。
只闻声音不见人。
“钟应,我讨厌不喜欢读书的人。”
“如果我们大学读不同学校就分手吧,异地恋谈不来。”
“好喜欢你呀,要抱抱。”
“嗯......受不了,你、你慢一点嘛…...”
所有好的坏的声音如小蜜蜂,嗡嗡嗡的在密闭空间盘旋,如回音摆荡,有些清晰,有些模糊。
钟应在梦里,眼前一片黑,他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却总扑空。
甘甜清脆的声线说甜言蜜语如天堂,说恶毒绝望的话,顿时被打入地狱。
钟应不安的蹲下身子,头疼欲裂。
他挣扎着扭身体,突然意识抽离,终于从梦里解脱。
睁开眼就看见胡悦头发别在耳后,脸蛋如剥了壳的鸡蛋净白。
温言软语的给吴非讲解题目。
钟应皱眉,换了个背对她的姿势,闭上眼,耳朵却逃不了她和别人轻声慢语的甜腻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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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非离开时,胡悦放松的像送走一位老佛爷。
他比钟应好教,但也只好一点点。
有些地方从缘起讲到变化型,巨细靡遗讲解他还是一脸懵。
烦躁的抓头,胡悦拿起讲议再次磕起题来。
邻桌的同学还在睡觉。
钟应和平日一样,还是打着手机和睡觉,但胡悦微妙的感觉,他似乎有些转变。
变得更累了,眼圈像画了烟熏妆。
下节下课,老师又让胡悦搬作业到办公室。
课本分量挺足,钟应趴在桌上,胡悦想让他睡个好觉,教室也没其他比较熟的人,她只好自己全扛了。
中途,一半的分量又被人抱走。
“哎呀,都不出声的......”娇憨的声音泄出,连胡悦自己都吓了一跳。
转过头,看见身边人的脸时,马上住嘴了。
“把我想成谁了?”左文似笑非笑,不见生气。
胡悦没理,想了一路才想起来是曾经想追她的那个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