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林晚含笑道:“林管家忙着林府的庶务,百忙之中还抽空过来看我们母女,实在让人感动。”
谁希得来看你们俩?林管家腹诽。
却听少女继续道:“管家在林府不比一般人,劳苦功高,咱们这乡下宅子里这把槐木打的破椅子怎么配得上管家您呢?你们谁,把林管家坐的椅子拿开,再去库房里,将那把传了上百年的黄花梨四出头的官帽椅拿过来请林管家坐。”
林晚说这些话时眼睛瞅着一旁站立的几个小丫鬟。如果说以前的林晚对丫鬟们很冷漠,又有命硬的名声,丫鬟们不愿效力,这都有情可原。但林晚已经展示了一定的实力,并且这些日子对丫鬟们一向和善,该赏则赏。也该是检验她们能否用得上的时候了。
想做墙头草,在她这儿是行不通的。如果再不行,那就别怪她了。
两个丫鬟低头看着鞋尖没听见似的不吭声,仿佛鞋尖里能看出宝贝。一个丫鬟抬起一只脚想要站出来,看看左右无人动弹,又低头缩了回去。她是很想听五小姐的,可是她父母小弟全在林家大宅里做事,她不敢。
“我来。”平时在林晚院子里洒扫、连名字都没有,只因在家中行六,旁人都唤她殷六儿的小丫头站了出来。
她见林晚淡定朝着她微笑,原本心里的忐忑也变得平静了。走到管家面前,客气地请管家站起来,又不客气地把管家原来坐着的虽旧却干净的椅子给抬到客厅角落。然后又施施然出了客厅门到库房去了。
管家呆楞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来之前他脑子里想过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没想到过五小姐是这样的不按牌理行事。
“最近咱们这庄上,送来的都是茶叶梗子,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把好茶叶给克扣了。这种茶叶,管家怎么能喝得下去呢?我最近研究出一份清火茶来,管家尝尝吧。春天,火大着呢。”说罢,对张嬷嬷耳语几句。
那张嬷嬷胆子也壮了起来,忍了这么多年,有什么用?再忍又能怎样呢?
不一刻张嬷嬷端了一杯淡黄色的茶水回来了。林晚接过去,递到林管家面前:“管家要是不嫌弃,就喝了这杯茶。”
他能说嫌弃吗?他敢说嫌弃吗?面对着突然陌生的五小姐,管家象被催眠一般,端起来,喝了一口。只这一口,便差点吐了出来。
第12章 再治疹病
茶里放了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苦呢?这一口茶,他吐又不敢吐,含在嘴里又难受,最终还是勉强一咽,只觉满喉咙全是苦味,怎一个酸爽了得!
林晚含笑道:“这茶滋味如何?我在里边放了点黄连。黄连虽然苦了点,去火效果可是很好的呢。常言说,良药苦口利于病。管家不会怪我事先没告诉你吧?”
“不敢不敢”管家苦着脸摆手。再无刚才与林二太太说话时的气势。
这时候殷六儿也端着那把所谓的黄花梨四出头的官帽椅回来了。是黄花梨的没错,只不过掉了漆,上面还有灰尘并没有擦掉。
殷六儿把椅子放到桌子旁边。林晚道:“林管家,坐啊。”
林管家瞧着上面的灰尘,没动弹,他是有洁癖的人。一天不知要洗几遍手。这样的椅子让他怎么坐?
“管家可别瞧着这椅子旧了,掉漆了,落灰了。可只要擦一擦,上上漆,就还是一把好椅子。黄花梨的就是黄花梨的,槐木的就是槐木的。该是什么位置就在什么位置,管家说是吗?”
林管家哪里听不出五小姐话里有话。不敢再坐在林二太太一侧,自己搬了椅子到下首坐着,客套了一会儿便领着跟来的俩小厮走了。
有几个庄里人就看到林管家一改平日里鼻孔朝天的傲气,灰败着一张脸匆忙离去。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看到林管家吃憋,那绝对是值得一说的高兴事。平日里林管家进庄,哪里会正眼看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人。那谱摆得跟皇帝出巡似的,居然也有今日!
林管家走后,林晚想到小虎娘跟她说的情况,琢磨着该进城一趟了。
小小一个管家都敢如此放肆。可见她娘以前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更不知她那个小弟如今怎么样了?小孩子能有多少保护自己的能力呢?
“你叫殷六儿是吧?明日起,你就到我房里当差吧。”林晚之前一直没选贴身丫鬟,也不让丫鬟进她的屋子。殷六儿是她选中的头一个。
六儿高兴地应了,其他的两个丫鬟低着头,有些懊恼。另一个却暗地里撇了撇嘴,心道以后还不知怎么样呢?
大太太多强势一个人,今天折了管家的面子就是折了大太太的面子,搞不好五小姐还得被送到几百里外的乡下老家去。谁希罕给五小姐当贴身丫鬟谁去好了,她才不乐意呢。
且不说林管家回林家大宅后怎么跟大太太禀报,怎么狂灌水以去掉满嘴满喉咙的苦味,怎么来回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