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心跳得利害。她什么也顾不得,只想亲眼去看个究竟。
……
自入冬以来,南北对峙局面暂时有了缓解。冯国璋免去段祺瑞国务总理职,至此,段祺瑞二次内阁倒台。
十二月初,七省督军团在天津聚会,决议出兵西南。曹锟、张怀宣、张作霖等十人联名电请北京政府颁发明令,讨伐西南。
月底,冯国璋宣告正式停战。
为转移南面反对内战的民怨情绪,平定各地农民不断聚众起事,中央对樊军各线的火力压制也逐渐放松,后又连拍数次电报给谢明远,敦促樊军应遵从宪法促成统一。
这样一来,本是竭力维持中立的樊军反倒成了出头鸟,在此风口浪尖上,日本方面派出的代表秘密入城,称与督军有要事商议。
谢明远称病不出,一方面让谢敬遥陪这位公使每日四处游玩,用美酒佳肴地好生招待着,另一方面却留在鄂北大营里,与幕僚亲信将领研究对策。
这天,谢敬遥终于从秘书手里收到父亲拟回复中央的电报,他看完转头便道:“顶包了这么久,总算能出口气,不给他们点厉害,还真当咱们软柿子好拿捏。你也不用客套,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秘书领命出去,石磊不由问:“那个佐藤公使怎么办?”
谢敬遥翻着桌上的文件,牵起嘴角道:“让底下的人陪他玩去,他沉得住气我也沉得住,他爱等就由着他等。张老先生也累坏了,派人送他回去歇歇吧。”
坐在一旁的张德良本是军中元老之一,这段时间被督军特意留在谢敬遥身边出谋划策,闻听此言笑笑说:“是该回去了,要不我家中河东狮只怕唠叨个没完没了。”
他慢悠悠吸了口烟,又笑着看谢敬遥,“不知参谋长何时弄璋之喜,我老头子还想着去讨杯满月酒喝。”
绮怀(民国)开到荼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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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遥道:“当然是要请张伯伯的,我还指望着张伯伯撑场面。”
张德良道:“实不相瞒,在我眼中,无论才智胆识,参谋长始终是督军最有力的继承人。四少毕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到底年轻了些。”
“张伯伯说哪里话,我和四弟是手足兄弟,都是一家人,共同为樊军效力是心之所愿。”
“人活于世,纵观芸芸众生,苟且偷生庸碌无为者只求眼前蝇头小利,是做井底之蛙观天还是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皆在一念之间。参谋长既心怀宏图大志,何不一展所长登高望远,去欣赏更广阔的风景?”
“多谢张伯伯的教诲,这番话我定然铭记,他日若有不情之请,还望相助。”
张德良满脸笑容,捋着胡子点点头,侍卫官走进来,手里拿着把伞,说外面下雪,车子就停在楼下,张德良便告辞跟了侍卫官出去。
谢敬遥留在办公室内,用手指划开百叶窗,果然见花坛里都盖着一层白,平日迎风招展的旌旗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他拿着钢笔在一份档案签了字,想起张德良的话顿了片刻,随后喊道:“石磊。”
善用兵者隐其行,有而示之以无。如今世事动荡,各方势力复杂,想在这混乱的棋局中博弈站稳脚跟,唯有厚积薄发。
如今走的每一步都是双刃剑,走好了,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如张德良所言,人生如梦,白云苍狗,短短数十年,要是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活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
而他长久所等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石磊应声推门而进,听谢敬遥道:“我让你去余记买的蜜饯买了吗?”
“买了买了,排队都排了老半天呢,站军姿都没这么累过!从东边跑到西边,为了哄少奶奶高兴,少爷你也是费心思了……”
“行了,别装了,”谢敬遥搁下笔,不顾他揉腰愁眉的样子,站起来道,“回家吧,说不定还能赶上午饭。”
“要我看,付小姐还真是少爷的克星,克得死死的,怎么就把您以前放浪不羁的性子收敛了不少,连赵小姐都不见了。”
“怎么说话的,我看你最近越来越欠收拾,该吃军棍了。”
回忆起前段日子赵君眉遣人来请少爷小聚却被婉拒,石磊嘿嘿笑了两声,“不是我说,人家赵小姐不要名分,跟着您也有两年了,您一有了娇妻美眷,就像忘了她这个人,不是有点那什么了……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从另一方面看,他觉得赵君眉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啊。虽说红颜知己,但满心期待的,何止如此?而少爷不是不解,是假装不解罢了。
“不该你管的闲事少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