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个茬,何顺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不由得后怕。
刚才他太过激动,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在修真界是常识,别说何顺这种一派掌门,就连刚步入修真一途,刚学会引气入体的修士都知道!
她怎么就给忘了!思来想去,何顺将原因归咎于他太久没见高阶修士的原因上。
上次见高阶修士还是在三十年前的大祭上,他忘了当然情有可原!
何顺给他的疏于修炼找了个借口,心安理得的想刚才的事。
刚才若是容仪没有收敛护体灵光,恐怕……想到这里,何顺咳出一口血,毕恭毕敬的对容仪说:“多谢神君手下留情。”
何顺不过是金丹期,若不是容仪留情,恐怕他早就在靠近容仪的那一瞬间被打的魂飞魄散。
只可惜何顺感激容仪,他女儿却不。
何梦姝看见她爹的惨状,再也忍不了,抢过身边侍女手里的灯,气冲冲的走向容仪:“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凭什么打我爹?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话音未落,何梦姝借着灯光看清了容仪的相貌。
她倒吸一口凉气,愣在原地。
侍女上前来小声叫了何梦姝几句,何梦姝让侍女退下,向前走了几步,再也不见刚才的怒气,语气反而有几分温和:“你是谁?是哪个门派的修士?”
说完见容仪不理她,她腼腆的笑笑:“我叫何梦姝,是成丹派掌门的女儿,现在是筑基期……你,你呢?”
在她身后的何顺见状差点被他这个胆大的女儿吓疯,赶紧让吴硫去把何梦姝拉回来。
何梦姝原本还想要说两句,但是被吴硫拉住,她只能不情不愿的回过头,回到何顺身边:“爹?”
“梦姝,不要去冒犯神君。”何顺说完女儿,再看这情形,心知今天容仪是不会理他们了,再加上何梦姝刚才的行为……何顺想一想,差点又吐出一口老血。
怎么就有个这么不争气的女儿!真是丢人现眼!
为了避免刚才一幕带来的尴尬,何顺给吴硫使了个眼色,然后眼睛一翻,装作昏倒过去。
吴硫适时地做出惊讶担心的表情:“哎呀!掌门!掌门旧伤未愈,看来是昏过去了!”
他向容仪告罪:“神君恕罪,掌门昏倒了,我们要送掌门回去疗伤。”
等看到容仪点头,吴硫才逃也似的带着人快速离开。
临走前何梦姝还想要和容仪说几句话,被吴硫拦住,连拉带拽的带走了。
离开前,吴硫偷偷的看了眼容仪脸色,还好,没有生气的模样。
好在容仪没生气,不然原本想要结个善缘却得罪了神君,何顺非得气死不可!
容仪并未在意成丹派众人,成丹派的人离开后,他向门口看去。
站在门口的金曦更紧张了。
容仪一直走到金曦身边。
这会儿金曦已经被雨水淋透了,她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在黑暗中,金曦看清了容仪脸上漠然的表情。
金曦被不住地打着冷战,她几乎失去思维能力,只会重复:“神君,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容仪冷冷的看着金曦,看了半晌,忽然笑起来。他眼中带着几分欣慰,将手放到金曦的头上,缓缓道:“你比我强。”
那语气竟然有几分像是长辈。
金曦下意识向旁边躲了一步,避开容仪的手。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起头盯着容仪,眼中既有惊吓,又有隐隐的愤怒。
她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因为又冷又害怕,脑子和身体一样僵硬,一张嘴就只会说:“神君,我不知道。”
豆大的雨砸到金曦身上,她发着抖,话都说不利索:“我真不知道。”
“那就就不知道吧。”容仪收回手,看着外面茫茫的夜色,轻轻叹息,“她从来不舍得让朋友难受。”
叹息声融入雨声里,沧桑而悠远。金曦看着容仪,她身上发抖,心里却非常愤怒。
这个人为什么还不走?他找青云想要做什么?是不是想要伤害青云?青云去哪儿了,有没有危险?
金曦心心念念想着云清清,再想想云清清说不能见容仪,猜出来容仪会对云清清有威胁,对容仪的印象很不好。
容仪将院外飘着的黑伞唤进来,遮挡在金曦头上:“回去吧。你……好好待她。”
金曦打了个冷战,下一刻,容仪的身影从她面前消失。
走了?金曦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她抬头看看头顶的黑伞。
这把黑伞虽然黑乎乎的,但伞下散发着温和的灵气。它会飘,不需要人撑着,所以没有伞柄,就这么悠悠的飘在人的头顶。
遮挡在金曦头上这一会儿的功夫,黑伞就将金曦的衣服和头发变得干燥。
黑伞下温暖舒适,在下面待着,比被雨淋时舒服不知道多少倍。
金曦看看黑伞,再看看外面的瓢泼大雨,又想起容仪,一咬牙将黑伞拨到一边,哭着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