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原本还很气势汹汹,然而面对此时的封飞羽,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僵直在原地,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惊异。

    她竟然看出了自己的来处,这是糖宝怎么也想不到的。

    天水滴而生的灵虫,灵力、灵窍都是一等一的,它又是出自万事皆知过往的异朽阁,然而还是看不出封飞羽的具体来路,只能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莫测力量,雄厚甚至源源不断。

    它有种……她身上的力量只是暂时如此,未来可能会越来越高的感觉。

    “怎么,怕啦?”封飞羽蓦然笑了一下,伸出手指想要碰一碰它的触角,然而刚伸过去,就见到它迅速往后退远离了自己的手指,又是笑出了声。

    糖宝怒视她,不自在地凶道:“不要碰我!”

    封飞羽动了动手指:“可以啊,你先说说接近骨头有什么目的,谁让你来的?”她笑眯眯地问着话,眸光却透露出危险的冷光。

    糖宝呛声回去:“那你呢?你为什么接近我娘亲?你有什么目的?!”

    “娘亲?”她听闻这个称呼蹙了蹙眉。

    什么时候骨头还有个灵虫孩子了?!

    糖宝挺直了腰杆,小爪爪也不能掐腰,就直挺挺地冲着封飞羽说:“骨头是我娘亲,怎么啦?你有意见吗?!”

    封飞羽挑眉。

    嘿,这嚣张的态度挺熟悉啊?

    她不知道,糖宝嚣张的态度,跟她其实有一拼,只不过气势不一样。

    她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道:“意见倒是没有,不过有个建议。”

    糖宝斜眼看去,下意识问道:“什么建议?”

    她微微一笑:“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可以考虑考虑对你下个术法,严刑拷打的那种,如何?”

    糖宝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险些从桌子上掉下去。它警惕地看着封飞羽,就怕她真的实现自己的想法,然后被下个什么咒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

    妈耶!那可就是玩儿完了的节奏!

    “你别乱来!你这么对我,骨头不会放过你的!”它颤巍巍拿着小爪子指着封飞羽,弱弱地威胁道。

    “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好,我若是害人,可不会让人知道凶手是自己呢。”她对着糖宝眨眼,笑呵呵道:“况且,我还需要怕谁吗?”

    糖宝软弱地趴在桌面上,触角都耷拉了下来,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再对付她;它觉得自己真的好惨,凭什么碰见这么个人,这么嚣张,还理直气壮!

    “你……你不能这样……”它弱弱地嗫喏着。

    “那你乖乖说吧。”封飞羽吹了吹指甲,不能向后靠着,就只能换了个姿势,抬起一只脚踏上了旁边的小凳子,活脱脱一个潇洒男人的坐姿。

    糖宝震惊自己的视觉效果,眼睛更小了,完全没眼看。

    她摇摇头:“不、不行!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痛快!反正我不说!我不说、我不说、我就不说!”

    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一人一虫就这么看着,封飞羽磨了磨牙,倒不是生气,而是克制了一下即将漾开在嘴边的笑。她觉着这灵虫的模样颇有几分憨憨的气质,不知道为何竟然能想到东方彧卿身上,她也是被自己这想法弄得想笑了。

    糖宝不知道她心思,眼角余光看着她面色不虞,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把它这只虫煮了吃掉的模样,抖了抖小身子,在心里默念‘骨头娘亲你快回来呀嘤嘤嘤……’。

    也不知道是它心里想法起了作用,还是怎地,花千骨和轻水确实进来了。

    “我们回来啦!”

    “噫?糖宝你怎么趴在桌子上?”

    轻水和花千骨一前一后讲话,引起了屋里一人一虫的注意。

    封飞羽闲闲地收回自己踏着凳子的脚,回答道:“它正好醒了,我见它好像要找你们,就跟它聊了一会儿,还挺愉快的,是不是糖宝?”

    糖宝:“……是……”吧。

    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开心,你有想过我这只幼小灵虫的感受吗?!

    ·

    经有白天睡了大半天的经历,封飞羽躺下半天,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了。

    然后睡不着的好像还有第二个人。

    房间中有窸窸窣窣地声音传出来,听着小心翼翼地深怕打扰到了别人,她黑暗之中透过月色往发声处去看,正好看见花千骨抱着一样东西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她在门关上的刹那轻巧起身,下一刻也动作迅速且一点声音没有发出地出了门,一路悄无声息地跟在花千骨的身后,直到跟她停在后山某处空旷的地方。

    她褐色瞳眸在夜色月光下显得泛了朱红色,衬托着右眼下的泪痣,像是观察猎物的猎豹。

    花千骨恍若未觉地放下手里的海轩木剑,然后对着地上的木剑念动着落十一课上教的驱动术法,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海轩木剑却仍然只是懒洋洋地动了一下就立刻回归原位。

    “不行……一定要努力……”花千骨对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