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距离差。你忍痛伸出左手够到了大剑的剑柄,但血液的润滑作用实在太强了,你还没来得及握紧剑柄就滑了下去。好在你反应迅速,立刻忍着剧痛用右手握紧了刀柄,这才暂时稳住了身体下落的趋势。
一番操作惊魂未定,你吃力地攥紧了大剑的剑柄想要把自己的身体带上去,可就在你使出力气的瞬间,你听到了水泥断裂的声音。你顿时屏住了呼吸,你抬起头,只见大剑插在承重墙里的那部分摇摇欲坠,仿佛只要再有一根头发丝落在剑上,这把剑就能彻底脱落出来坠落进地底。
……说来有些好笑,此情此景,你第一个反应居然是不能让神威的武器和你一起掉下去。这可是你花了多少黑卡硬生生保底出来的六星专武,要是就这么和一堆烂泥土块以及你的尸体一起被埋进地底,你都觉得对不起那么多黑卡。
所以你松开了手。
你整个人几乎是上半身趴在剑柄上的姿势,所以在松手之后,你能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擦着剑柄向下滑落。这结局或许还算是好的,空中花园掌握了你犯案全过程的监控,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人跳出来说你死得不明不白。证据都在那里,只不过他们找不到你的动机——你在看完那封加密邮件之后立刻就删除了。
也罢,好歹你也是身负首席和灰鸦指挥官这两个光环的传奇人物,给后人留点神秘感也没什么。
剑柄划过你的胸口、肩膀和脖子,一瞬间,你失去了唯一的支撑点。深不见底的地下工厂里也许会有长相奇怪的感染体,也许还会有侥幸没被感染的普通机械体,后者还好,如果是前者的话,你的尸体恐怕会被撕成碎片,别人就算想帮你收敛尸骨也收不全了。
唉,只是可惜了灰鸦小队,你这个前指挥官犯下这种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重启。你本来是希望他们被重启的,毕竟你没留给他们什么好的回忆,重启了至少能忘掉你这个灰鸦的污点。可事到如今,你却忽然不希望他们被重启了:你那么自私地伤害了他们,最后却还无耻地希望他们记住你,真是太过分了。
算了,一切都交给空中花园处理吧,那些家伙不是最擅长处理这种事吗。你渐渐闭上了眼,努力放松身体,顺便放空大脑。
都说人死前会看到一辈子所有事的走马灯,可你眼前为什么只有一片漆黑?难道这就是你的走马灯吗?这还真是意外,你本以为……
“指挥官!”
漆黑的走马灯消失了,一片白光照亮了黑暗。熟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与此同时,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了你的右手。身体下落的趋势瞬间停止,可你还没回过神,你只觉得那声音非常熟悉,又非常好听,一定在哪里听过。可是是在哪里呢?
“指挥官,不要松手!”
稳定的力道从那只手上传来,你从不知道在这种影视作品般的桥段里,一个人竟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把另一个人从断口处拉上来……不,不一定是人,如果是构造体就可以了吧,这里不是有三个构造体吗,还都是装甲型。你手指慢慢曲起,然后隔着早已被血液染湿的绷带握住了对方的手臂。
是温暖的。
虽然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大部分感知,其中就包括温度,但你还是从双方肢体接触的位置感受到了温暖。尽管你和对方的人造皮肤之间隔了血液、绷带和衣袖这三层阻碍,但对方身上恒定的温度却依旧源源不断地通过皮肤流进你的身体。
你抬起头看向对方。
唉,可惜最后还是把他的白衣服弄脏了,你之前威胁他说开枪会让循环液染红他的衣服其实只是嘴上一说,你怎么忍心这么做呢。
你最宝贵的构造体们,你最喜欢的朋友们,你怎么忍心伤害他们呢。
……
库洛姆把你拽回地面上时,你的意识已经有大半都陷入了昏迷。你的身体机能彻底报废,命倒是能保住,但估计得在床上躺很长一段时间。你躺在地上,左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靠着仅剩的视力,你看到库洛姆拿出了一个盒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针管一样的东西扎进了你的皮肤。
血清?该不会随身携带血清真的成为这个人的习惯了吧?
一支血清注射完毕,库洛姆俯下身检查你的状态。借着他凑近过来的机会,你努力发出声音问道:“七实怎么样?”
“她跑了,我让神威去追她。”库洛姆一边检查你的伤一边说。或许是你的听力也受到了身体机能报废的影响,你感觉库洛姆的声音很轻、很低。
“库洛姆……”你嘴里依旧不断涌出鲜血,每说一句话,你就能闻到一股剧烈的血腥味。也许库洛姆已经听不清你说的是什么了,但你还是决定把这句话说出来:
“你会把一切都毁掉的。”
“……”
库洛姆没有回答你。
算了,回答才奇怪,和一个通缉犯有什么可说的。你侧头咳出一口鲜血,然后发出一声虚弱的笑声,“你干什么救我,让我掉下去不好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库洛姆说,他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