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下,装好。
陈姨把他俩视为空气,领着几人风风火火地进来,指挥怎么摆糖果、饼干。指挥完,她从后门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他把打气筒递到甘陶面前,深邃的双眸似有电:“试试。”
(3)
甘陶盯着他,他也垂眸看她,最后还是她红了脸,目光移向别处,继续充气球。
他跟在她身边晃悠搭话,她心不在焉,“嗯嗯啊啊”地应着。
屋内还有几名分散在各处的义工,看似面无表情专心做事,其实两耳竖起八卦心正浓。
最后,甘陶实在憋不住,瞄了眼四周,凑近他小声道:“你杵这儿我没法干活,要不去休息室喝茶,或者逗那些想你的小孩儿玩会儿?”
他存在感太强,几乎分走了她大半的注意力,干活效率大大降低。
现在全院上下都认识他,他又这番明目张胆地和自己待在一块儿……
甘陶头皮一阵发麻。
魏孟崎不吭声了,静静地抿唇,瞅她。
话落又觉得有几分过火,她思索着圆话,他已经转身,走了。
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有挨她近的小义工朝门外张望了几下,凑近问她什么情况。
她摇头,无心回应。
小义工嗅出异样,摸着鼻子,灰溜溜忙去了。
又充了五个气球,她咬唇扔下手里的活儿,往门外走。刚拐弯,她就撞上一处坚硬。
魏孟崎蹙眉,捊顺她散下的碎发:“毛毛躁躁,上哪儿去?”
甘陶的心怦怦怦撞着胸膛,怔怔地望着他,一不留神,喉咙眼儿的话脱口而出:“你刚才去哪儿了……”
魏孟崎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她,好似察觉她的意图,似笑非笑地睨她,拉过她进了屋。
“用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手动打气筒,“脚踩的撑不了多久,长条气球也不好打气。”
他刚才离开……是替她找这个?
她心中忽地一轻,没吭声,默默接过。
甘陶又取了一只气球,刚充小半会儿,余光瞟到魏孟崎朝她俯下身。
手中力道一偏。
她盯着他挨近的俊脸,竟生出他要在众目睽睽下吻她的错觉。
他伸手,拈了下她发丝,顺下一根细细的红绳线。
“我走了。”他轻搓手指,红线落下。
回头,见她还闷闷盯着他,他吊着眼梢笑,解释:“去喝茶。”
福利院的文艺会演并无严格形式,纯粹一年一次大伙聚在一块儿的娱乐活动。
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
魏孟崎和院领导坐在第一排嘉宾区,一晚上就瞧见他喝了面前的茶水,零食瓜子儿几乎没碰。
节目进行到后半段,他出去接了个电话,直到节目快结束都没有返回。
手里的糖纸被她又搓又捏弄得响个不停,最后按捺不住,甘陶弯腰俯身从座位上悄悄地溜了出去。
福利院就这么大,绕过中心楼走了一会儿,她就在花坛边寻到了魏孟崎,他点了根烟,背对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须臾,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接起电话。
他应该很忙吧,却耗费了大半天在这儿,现在还得站在寒夜里处理工作。
甘陶思索着要不要替他去外街买点夜宵,但又怕不合他口味。
踟蹰须臾,她再抬头时,他已站在原地面对着她,黑夜里犹见烟头火苗的光和那双眸子的亮。
魏孟崎吐出一口烟圈,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甘陶小跑,还没挨近就嗅到他满身的烟草味:“你今天吃东西了吗,抽了几根了?”
大老板们平常工作都靠烟草饱腹的吗……
他置若罔闻,垂眸锁住她:“这么冷跑出来做什么,找我?”
甘陶点头:“见你接了挺多电话的,是不是公司有事?”
魏孟崎的注意力却停在她蓝色的棉服上。
以往见她偏爱黑白素色,今儿穿了件颜色鲜艳的,内搭白绒高领毛衣,柔顺黑发披散,衬得明丽又青春。
下午,她倚在门框上悄悄地瞅他的样子,让他想到了一种小动物。
很乖,有时又不肯让你亲近;挠心,欲罢不能。
唔,很像桃酥。
抑或是,桃酥像她。
他又吸了口烟,无声笑了:“责编打来催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