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哭腔,又急又怕,“晓晴,你快回来,浴室的水管又爆了,我堵不住!”
“你打电话给房东了吗?”
“没,没有。”阿诺断断续续道:“你知道,我,我英语不好。”
晓晴上了地铁,往夹缝中挤了挤,小声道,“我马上回来,我给房东打电话。”
“好,你快点哈。”
挂了电话,她靠着栏杆望向向窗外的漆黑,一种无力感莫名涌上心头。
Cambridge这个汇聚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两大名校的区域,注定在周五傍晚的喧嚣中也夹着浓浓的书卷气,来来往往的行人每一个看上去都是别样的睿智,对,睿智,就是这个词。
温暖的夕阳中,一个身影穿梭于缓缓流动的人潮,就如一道激流,搅乱平静的湖面,溅起片片涟漪。
狭小的街道,兜兜转转。
身影慢下脚步,在街角大口喘气,只是休息了一瞬,便又快步向前。终于,在一桩二层楼前停下。
她走上阶梯,手指因为急促呼吸而颤抖,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跻身进去,消失在一片缓慢的温暖中。
还未上楼,晓晴就听到水声潺潺。急步上楼,刚转过弯,蜿蜒的水流延伸而来。她踮脚走近卫生间,探头看到光脚踩在水里的阿诺,她正挽着袖子用毛巾堵住水管。裤腿挽至膝盖,衣服由于湿透而显得上浅下深。
阿诺听到声响转过头,看到门边的晓晴,咧嘴笑道,“你回来啦,给房东打电话了吗?”
“嗯,打了。房东说,水管工的马上就到。”她脱了外套扔进卧室,又转回来,“你怎么不把水闸关了?”
“啊?”阿诺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水闸在哪儿?”
“好吧,我去关。”她转身走进客厅,打开墙上的黑匣,按下水闸开关,当听到水声渐小,蓦然松了口气。麻利地换上短裤T恤,她返回卫生间,脱了鞋踩进水里,在阿诺身旁蹲下,“你去休息下吧,我来擦地。”
阿诺摇头,“没事,反正我也弄湿了,不在乎这一会儿。”
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沾满细密的水珠,平日里灵动的双眸此刻带着疲倦,不知是汗还是水顺着面颊滑下,晓晴没多想,伸手替她拭去那道水迹,“那行,我们一起擦吧。”
阿诺冲着她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两人擦了许久,直到传来门铃声,阿诺欢快地跑下楼,不一会儿,带着一个修理工走上来。晓晴流利地同他交谈,工人拿出工具开始修理。
晓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走进厨房准备做晚饭。当她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空空如也,瞬间懵掉,“家里没菜了?!”
“哦,我忘了告诉你,咱们该买菜了。”阿诺不知何时来到客厅,隔着镂空的墙看进厨房。
晓晴咬了咬唇,“那晚上吃什么?”她想了想,又道,“我出去买吧,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阿诺看了一眼卫生间,犹豫道,“可是,我英语不好,你出去了,万一有什么事,我怕应付不来。”
“没事,我都和他说清楚了,房东会付修理费。等修好了你送他出门就行。”晓晴进屋取了件长款羽绒衣,走到门口又回头,“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好。”阿诺呆呆地看她出门,听到卫生间里传出响动,缓缓走过去,工人恰好回头,迎着灯光,她蓦然笑着挥了挥手,“Hi…”
三月底的波士顿寒冷依旧。晓晴拉着领子走在风中,衣摆被吹得飞起,这样的夜,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形单影只。
她没走远,在街对面的NBJY买了两屉小笼包,一份麻婆豆腐,两瓶可乐,打包带回家。
刚开门,正赶上工人离开,她打了个招呼,径自上楼。“阿诺,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快出来吃。”一路上闻着包子香她饿得咕咕叫,迫不及待地将餐盒摆到茶几上,推了推堆了一地的包装纸盒,寻个缝隙坐下。
“来了,”阿诺捧着电脑出来,满脸欢愉,“晓晴,我刚才和那哥哥说了两句英语,他貌似听懂了哎,一个劲儿地说OK。”
晓晴打开饭盒,扑面而来的香气让她好生幸福,“就和你说嘛,有口音也不怕,美国人都听的懂。你开始说就会越来越好。”
阿诺点头,放下电脑,“那我以后经常试试。”
晓晴瞥了一眼冒出的网页,又看看身边堆积如山的纸盒,低声问,“你又去进货啦?”
“嗯,今天MK发布新款包包,我去抢了几个,等会儿发到群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她说的眉飞色舞,手指迅速在网页搜索中输入一个名称,按下回车键。
晓晴一边往碟子里加醋一边问,“你现在手头还有钱吗,需要我先借你吗?”
阿诺随意地摇头,“不用,很快就周转开了。”
网页打开,阿诺一拍大腿,“太好了,有这个电影,我想看好久了!难得你今天早下班,咱们一起看吧。”
“好。”晓晴拖着碗,往她那边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