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那些花儿 > 分卷阅读18
    为难事,你不想说,妈妈也不会强迫你告诉妈妈,但妈妈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哪天你愿意告诉妈妈了,就来找妈妈,好吗?”

    梁思思忍着泪,默了许久,等那层泪意过去,这才开口回答:“知道了,妈妈。”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李思航回来复了学,之前为奥数比赛付出过的努力全部作废,学校将他的保送名额划去,一切归于零。

    除此之外,还记了一个大过,学校的处分单子被盖了大红印戳,塞进了李思航的档案袋里。

    陆毅凯却始终没见人影,梁思思再不敢从高二八班的门口经过,她宁可绕再远的路,也一定要避开那个教室,那条走廊,那个班级牌和那个空空的座位。

    越是想逃避得,越是逃不开,早上出早操的时候,张德嘉故意往高二三班的队伍里挤,杨林语在队伍最前面喊了他好几声,他却充耳不闻。

    梁思思低着头跟着队伍,冷不防手里被塞了一张小纸条,她呆愣着抬头去看,张德嘉已经跑远。

    她把纸条揣进裤子口袋里,明明穿着秋裤和运动校服,隔着两层衣料却还能感受到那张纸条的温度。

    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所以她没有打开的勇气。

    就这么惴惴不安地熬了一整天,晚上回家,纸条还在裤子口袋里,梁思思心神不宁,几次想撕碎了扔进垃圾桶,却都在最后一刻放弃。

    快放寒假前,陆毅凯到底还是来参加了期末考,一只手绑着绷带,吊在胸前,人颓废得没了样子,两只眼睛下面一片青黑,越发地不爱说话。

    梁思思去英语老师办公室拿资料的时候,在走廊碰见他,他仿佛没看见她似的,直直地从她身边走过。

    这本就是梁思思想要得结果,所以虽然心乱如麻,但她还是安静地继续往前走。

    英语老师姓陈,大学刚毕业,正是一腔热情亟需宣泄的年纪,看见梁思思进来,又捎带手帮她理了理最近英语学习中遇到的问题,这才把复习资料递给她。

    捧着资料从英语老师办公室出来,长长的走廊空旷无人,走廊的下方是种了上百年的银杏树,枝叶茂盛,树枝的顶端探在梁思思的脚边。

    那人背靠在栏杆上,原来他并未真正离开。

    听到梁思思的脚步声,陆毅凯抬头看她,他瘦了一圈,眼窝深陷,眼底下是一片乌黑,可那眼神,却跟从前一样执着且坚定,汪着一腔只有梁思思能看懂的感情,也只袒露给她看。

    梁思思避无可避,在陆毅凯身边停下,望着他被白纱布裹着的胳膊,又去望他的脸,“手好些了吗?”

    陆毅凯沉在建筑物的阴影里,声音沙哑,“你还关心吗?”

    梁思思接不下去,不管“是”或“否”都不是好选项,她觉得在这个人面前,她连呼吸都是错得,她垂下眼睫毛,低声道别,“我有事先回教室了。”

    “我不想逼你,可你别推开我。”

    梁思思身子顿了顿,把手中的资料抱紧在怀里,她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整个人仿佛被撕裂成两半。

    终究还是转过身子,“陆毅凯,我们没有路走,我看不到未来。”

    陆毅凯从栏杆上直起身子,脊梁骨挺得直直地,刚才眼底里的不舍和纠葛突然就消失了,说出口的话带着自嘲,“行吧,那我就不耽误你去追求未来了,先走了,放心,不会再来找你了。”

    梁思思看着跟她反方向离去的背影,胸口处有什么轰然塌陷。

    刻在脑海里的那张脸,愈发清晰,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再无法收拾。

    梁思思浑浑噩噩地渡过了周四和周五,白天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只看见蠕动的嘴唇,只听见各种声音,可是它们拼凑起来是什么,她反应不过来。

    晚上坐在书桌前,只是发呆,橘色的台灯下,她把张德嘉给她的那张字条,反反复复地看,一直看到不认识那几个汉字为止。

    夜里也睡不深沉,陆毅凯不停地入梦,在她的梦里,他不说话,只用一双黝黑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她。

    梁思思几乎陷在那双眼睛里无法自拔,她觉得自己是一尾小鱼,那双眼睛是一片汪洋,她在那片汪洋里奋力往前游,可却总也游不到岸边。

    有时候她又会梦到许多人,在一片大雾里,这些人分成了两边,一边是李思航,李若楠,梁明诚,他们的身后,排列着更多的人,有她的班主任和各科老师,也有亲戚和同学,他们列着整齐的队伍,长得看不到终点,到最后,他们的面貌渐渐模糊,只剩下无数的黑点,沉沉地压在梁思思的梦里。

    而另一头,只站了一个人,不用看他的脸,梁思思也知道他是谁,短得扎手的头发,如刀刻般的五官,清瘦的模样,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一定有他如影随形的目光。

    梁思思最后才发现,那片大雾里还有自己,她站在最中间,两只手臂被两头牢牢地抓住,她哭着喊疼,可没人理她。

    他们都奋力把她往自己那头拉,她在那场撕扯中痛不欲生。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