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不住,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没出来。
晚上爸拿了两瓶酒回来,假装没事人似的要和姐夫喝酒,可我瞧得出来爸哭过了,眼睛里的红血丝特别多,眼皮子也是肿的,八成是不舍得那小男孩。
我如同个罪人似的没敢上桌吃饭,盛了点饭菜就去我妈屋里和她一块吃。
我妈是傻子没错,可我一边吃一边掉眼泪,她至少还知道拿手给我擦,我看着她痴痴呆呆的样子反而眼泪更得止不住。
扶稻给奶奶送完晚饭,进我屋来安慰了我很久。她还给我擦了药,就是姐夫去买的那瓶。那药擦完起初还没觉得什么,后来我整个身子都疼起来,火辣辣的难受。
半夜我实在没法子睡,就想出去走走。
沈寰九恰好坐在外面的椅子喝茶,抽烟。墙角的老式电视放着军事新闻的回放,只是电视机早就出了毛病,时不时嘶嘶作响。
我双脚像是被黏在地上,不敢走近。
沈寰九碾了烟蒂,兀自看我一会说:“城里和你一样岁数的女孩儿擦破点皮都能叫唤一天。你倒好,一声都不知道吭。”
我嘴笨,不知道接什么话合适,于是半天没吱个声。
更何况姐夫实在长得太好看,我多看几眼都不太敢,身上又太疼轻轻发着抖。
“买的药是最烈的,你忍忍。”姐夫关了电视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和我擦肩而过。他往姐姐房间走,徒留给我一个短暂而深刻的背影。
这一晚,远处的几只大黄狗叫个没完没了,畜生和人都不安生。
我房间左边的墙后头是奶奶住的,她扯着喉咙没完没了的骂我爸。右边的墙后头是姐姐住的,同样传出争吵的声音,还有姐姐的哭声。
奶奶骂人我听习惯了,可没想到沈寰九和姐姐也会吵起来。
我趴在墙上模模糊糊听到几句,姐姐哭着说:“你又是抱我妹,又是替她出气,叫外人怎么说怎么想?”
他说:“扶稻,她在我眼里就是个没长开的孩子。”
我心里莫名沉了一下,没料到姐姐也有些嫌我。
一整晚我都没睡着,隔天一早我就起来给院里几只老母鸡喂菜叶,顺便把它们下的蛋捡到篮里。
这活向来都是我干的,我要是不干,奶奶才不管我是不是身上疼,一定又会扯着喉咙骂人。
等我忙完转过身去,一眼就瞧见迎着笔直立在两米开外的沈寰九。
我吓了一跳,竹篮子砰得掉到地上,五个鸡蛋全碎了,我顿时心疼得要命。
三月的早晨还很冷,沈寰九说话时嘴里冒着浅浅的白烟:“我和你姐要回北京,跟不跟我们一块走?”
004 最迷人的最危险
我悻悻说:“姐夫,我不走。”
沈寰九前前后后拢共问了四五次,始终得到一样的答案。
天知道我有多想跟着走,可姐姐好不容易从村里走出去有好日子过,我不敢变成她的麻烦。
姐夫临走前开车去外镇给我买了部手机,里面存了他和姐姐的电话号。我没把这事告诉家人,生怕它会被缴走,毕竟我们家里几个人除了姐姐还没人用这种东西。我把它当成宝贝似的,早上擦晚上也擦,天天揣兜里,就是睡觉也得放在枕头旁边才能安心。
他们走的第五天施工队来了,爸说是姐夫找人来要把这屋从里到外修整一遍。奶奶从此在村里人面前又傲气起来,逢人就说扶稻对象有多好多好。
奶奶心情好,我的日子也跟着好过了不少。她没再急着给我重新找婆家,也好久没和爸旧事重提要男孙,一切似乎都在好起来。
然而当生活给你一点甜头的时候,保不准什么时候又会给你致命一击。
陈清远找上门来闹是一个月后的事。
他喝得烂醉如泥往我家里冲,谁都拦不住。他借着酒精上头把我们家的剩菜碗扣在刚整刷过的墙上,东西也砸得乱七八糟,奶奶气得当场捂住心口像是要厥。我爸管得了东管不了西,给奶奶拿速效救心丸的功夫,我就被陈清远死命拉了出去。
村里人都睡得早,我一路叫唤也没什么人出来。偶尔有几间屋子的灯亮了,村民看几眼后灯又灭了。
“你,你带我去哪?放手。”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回缩,陈清远干脆反手给了我一巴掌叫我老实点。
他把我拉到村后一个没什么人的荒地,直接给摁在地上,动作野蛮得像只野兽。
我怕极了。
陈清远一喝酒就完全不像个人,他八成还在记恨被姐夫打的事,怒气冲冲地警告我要是不听话就天天来闹事。说完他就开始伸手解自己的拉链,还把我的衣服撕得乱七八糟,我捶他,求他都没有用。
那是一段无比恶心的记忆,他的手不停在我身上攻城略地,几乎游遍了我全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