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理查德外卖 > 分卷阅读28
    。

    总归是怠慢不得的人,不论他再怎么装出一副朴实的样子,仍是格格不入。

    江醒跟着进了屋,正对上顾希安的回眸,从他的脸上草草掠过,最后定格在手心。

    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难得羞涩:“好像说用这个可以削土豆皮。”

    山里人谁会这么讲究,土豆洗净了直接上锅蒸,没人会惦记着应该削了皮才能吃。

    顾希安嗯了声,从篮子里抽出一只筷子,将土豆从水里捞出来,试了几下,方形的筷身确实可以刮干净土豆皮,只要把握好角

    度。

    笨拙地完成了第一个,找到窍门,后面几个就得心应手了。

    江醒拿起一颗干净的土豆,又冲了一遍水,而后拿起刀,问她:“切成片还是丝。”

    他会吗,顾希安第一反应是这个,忍住了没说。

    然后应付道:“随你。”

    事实证明切菜这件事,江醒做得还可以,每一刀都很慎重。

    换言之就一个字,慢。

    到最后,真正掌勺的还是她。

    那天晚上,他们就着厨房的小矮桌,闷声不响吃完了一顿晚餐。

    时隔多年后,相对无言的两个人,比尴尬更慎重的是单方面的沉默,她的沉默。

    饭后是他洗碗,顾希安回工作间整理今天的素材。

    看着相机里的画面,耳边传来白瓷碗碰撞的声响,坐在书桌前的人难得分了心。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身边没有跟着司机或助理,村长应该招待他才对,这么晚了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有那么一瞬间,顾希安

    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他的故意安排,用一封信将她引来,然后紧跟其后,被迫被动地将他们困在同一屋檐下。

    不怪她多疑,江醒确实能做到这份上,并且不露破绽。

    总之,他不该来。

    直到入睡前,顾希安也没有踏出屋子一步。

    破了洞的窗户被报纸修补,晚上入睡前,屋外的蟋蟀声轻了许多。

    这一天过得尤其漫长。

    所有的疑惑在隔天就有了答案。

    翌日一早,顾希安起床,拿着洗漱用品到院子里的矮水槽,路过教室时,传来重物掉落的闷响。

    她走近一看,几块简易木板拼搭出来的临时床铺毁了大半,江醒揉着头跌坐在其中,脸上是少见的窘迫。

    待他起身收拾好残局,窗外的人已经离开了很久。

    -本周五更,达成。

    23在傈山的第一周,顾希安一无所获。

    每天走访村落,大方出现在众人面前,让有心或无心的人知道她来了。

    这样过了几日后,那位神秘的发信人依旧没有露面的迹象,关于信中内容的调查毫无进展。

    当然,也有好的方面。

    江醒到了以后,自觉补上了乡村教师的空职,村里的孩子们又可以重回课堂。

    顾希安留意了两天,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诚如村长所言,来上课的孩子并不多,最饱和的时候不过八九个,偶有增减,并且

    都是男孩,无一例外。

    不论乡村还是城市,重男轻女的现象并不少见,但如此断崖式的偏颇,她确实第一次见到。

    村长给的回答更像是推卸责任,大意是学校并不限制学生性别,主要看家长意愿。走访村民时多是听不懂的土方言,参考价值

    很低。

    总而言之,这次采访的困难度很大。

    在傈山的第二周,希望小学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江酬是江醒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她唯一知晓且见过的他的亲人。

    正是到了这会儿,她才恍然,江醒是舍弃了什么来到这里。

    一整天下来,接连不断的课,江醒有意避着,江酬只得调转枪头找到顾希安,话题围绕着“怎么劝江醒回A市”展开。

    讲他是如何决绝离开,不管不顾,讲他是怎么任意妄为,留下一摊棘手的后续。

    江氏里外乱成一团,家里长辈的担忧,旁人的诟病,条条框框,都是罪状。

    最后的最后,江酬低声叹息:“他只听你的,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这话太重,顾希安惶恐极了。

    天知道,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回去,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高高在上的世界。

    山上的条件太严峻,天色变暗前,江酬被他亲哥赶下了山。

    原是他来带他回家的,现在反而倒过来了,转念一想仍觉得荒唐。

    少了外人,孩子们放学回家,希望小学的教舍里又只剩下他和她。

    江醒很贪恋这种独处的氛围,哪怕,她对他始终冷淡,无话,避之不及。

    夜里刮了大风,岌岌可危的窗棱被吹得咯吱作响,紧接着是雨点子打在水泥地上的噼里啪啦声。

    偶尔滚过几个春雷,像是发脾气的孩子,吵闹过一阵很快趋于平静。

    窗子的旧报纸吹开了一道裂缝,风从外头灌进来,发出呜呜的凄鸣,屋子里浸着潮气,寒意由脚底蔓延开来。

    顾希安睡不着了,披着外套坐起来,脑袋支在膝盖上,目光散在黑漆漆的水泥地,心里默数着屋檐下雨滴着落的嘀嗒声,尝试

    催眠。

    在叙国炮火连天的年月里,疲累和睡不够是常事,她习惯了,慢慢磨练出许多说服自己快速入睡的小方法,数字游戏是最有效

    的一种。

    雨势渐弱,风唳稍缓。

    好容易静下心来,忽然,外头传来砰一声巨响,不知吹翻了什么。

    才捡起瞌睡的人被猛地一惊,这会儿是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了。

    翻出手电筒,顾希安拢紧外套起了身,木门开了一掌缝隙,屋外静悄悄的,原先院门上挂着的两盏应急灯被吹落了,歪歪扭扭

    掉在地上。

    她推门出去,手电筒的光束往外